薛玉的面色终于变了。
她嘴巴蠕动了一下,想说“怎么不是真的?”,可看她大哥面色,到底还是吞了回去。
薛常东说完只觉得累得不行,满心疲惫的坐到了自己椅子上,长叹了口气。
不过坐下之后他又突然想到什么,再看向薛玉,道:“你说什么,她叫什么?那个女学生,她叫什么名字?”
薛玉一直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说,只有一两次才叫了名字,所以薛常东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舒,那女人叫林舒,”
薛玉一愣,道,“大哥,怎么了?这女人入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看她那么嚣张,是不是能进咱们南州大学也是走后门进来的?”
薛常东面色铁青。
这么多学生,别的学生他不一定记得住,但林舒他却一定记得住!
因为她是这次招生,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进来的,而且还远远高出第二名几十分!
以她的成绩,全国的学校都任她挑了!
薛常东闭了闭眼,道:“她高考成绩,比曼曼高出了一百五十分。”
这当然也是因为薛曼曼的确考得低。
薛玉一呆,随即叫出声来:“怎么可能?!”
连一直低着头哀哀切切的钱曼曼都“刷”一下抬起了头,又是茫然又是不信的看向自己大舅。
“明天就去给她道歉!”
“大哥,这,这不可能真的吧?那女人……”
薛常东看都不看自己妹妹,只是盯着外甥女,道:“曼曼,明天你就去给她道歉!不管她受不受,你态度都要摆足了,以后你们要做几年的同学,别学了你妈的作风,那样子,是走不长远的!”
薛玉:……
第二天就是学院的迎新活动,活动完之后薛常东就带着鹌鹑一样的钱曼曼找了林舒,压着眼圈通红的她给林舒蚊子一样道歉,并好生安抚了一番林舒,说钱曼曼的妈那里他已经作了严肃的批评,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不会发生。
林舒没有友善的表示前嫌尽弃,以后会做好同学,好舍友,共同进步啥的,只是很简单道:“薛主任不用跟我道歉,本来这些事也跟薛主任没有关系,只要她们以后别再在背后做什么,大家就相安无事,不过以她们对我的恶意,可能薛主任要辛苦的约束一下了。”
说完就转身往前面快走了几步,到了等着她的徐娟身边,跟她一起离开了。
薛常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面色沉重。
钱曼曼咬着唇,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低声道:“大舅,我们,我们其实真的也没做什么……她这态度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薛常东收回目光,看自己外甥女,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妹妹和外甥女,也就是会些小手段,在背后搞些小动作,或者豁得下去脸,这些对付普通人可能还挺有效,可碰到真正聪明厉害的,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外甥女这性子被妹妹养偏了,他也早就发现了,还跟自己老婆说过,想让她平日里多带外甥女说说话,教教她,可不说他老婆早就有些厌烦妹妹和外甥女,并不想揽事,就是想教,怕也教不动。
他真是心累。
大学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林舒压根没太在意钱曼曼。
因为他们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学生,不管是校领导还是平反回来后的教授们都对他们倾注了非常大的热情,除了要上基础课,还有教授们直接从他们这届学生们挑学生助理,给他们一些额外的课题工作。
另外除了汉语言文学系,林舒还跟学校申请了美术系的双学位。
正常来说学校是不会给刚入大学的学生批核这种申请的,但因为林舒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的学校,而且美术系的教授看了她的申请作品,也帮着她找了校领导,把申请给批准了下来,所以林舒的功课较普通学生又更重了些。
再加上她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饭,周末回家,有时候平日都会直接在家睡,跟宿舍同学的互动相对来说就少了很多,所以有时候她根本就忘了宿舍还有钱曼曼这个人了。
也因为这样,钱曼曼在宿舍也好过了许多。
毕竟她舅舅还是副系主任,她特意交好,另一边林舒忙得飞起,宿舍这边只有徐娟因为是老朋友,走得近,其他人想亲近也没多少机会亲近,后面许冬梅跟孙晓兰就渐渐又跟钱曼曼关系好了起来。
只有齐珍珍,斯斯文文的,她家是本市的,周末也回家,就没有跟钱曼曼她们交好,平日里多是跟徐娟走到了一起。
这样一看,宿舍就慢慢分成了两拨似的。
还有值得一提的事情是,楼下住的梅教授一向对林舒严厉,每次看到她都严肃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开始跟阮老师和林舒的婆婆胡大娘建立起了上下楼的邻居友情,对着阮老师那张严肃脸还能难得的温和起来,偶尔还会辅导她功课……
林舒酸阮老师,道:“果然女人温柔起来不仅男人吃,严厉的女人也吃,真是羡慕不来的。”
阮老师好笑。
她再清楚不过,梅教授其实最喜欢林舒,但却觉得她有些跳脱了,性子得磨一磨,这样对她的专业进益有好处。
对自己温和,不过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什么要求罢了。
话说回来,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的时候梁进锡和陆旅长就结伴来了西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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