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激灵, 猛地抬头看胡大娘, 看阮老师,看林舒,目光散乱地看了几秒,最后终于定在了胡大娘身上, 然后“哇”地一声捂着嘴巴嚎哭出来, 冲着胡大娘道:“大娘,我也给了你一张照片的, 大娘,这事我误会了, 弄错了,你跟我说一声也就是了, 干嘛追着我毒打我一顿, 还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我本身也是好意……”
“听听,听听,听她说话我就想拿扫帚再过去抽她一顿, 抽到她再不能说话才行!”
胡大娘“呵”了一声, 道,“自己不做个人,就别怪别人不把你当人看!嘴巴长在你这种人身上就是祸害!”
众人:……
薛常东青筋乱跳, 冲着薛玉就又骂道:“错了就是错了,只管认错道歉就行,这时候你还狡辩个什么劲!”
说完他转身就冲着胡大娘还有林舒深鞠了一躬,道:“大娘,林舒同学,这事是她错了,你们放心,这次回去我一定会严加管教她,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道歉?”
林舒冷笑一声,“薛主任,您忘了吗?开学的时候您可是跟我做过一模一样的保证了。也是‘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可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但凡我要是稍微软弱一点,现在怕已经莫名其妙地名声尽毁,生活尽毁,学校和社会都没有容身之处了,对你来说,就只是一句道歉,一句你放心就能了事的吗?”
“我就是误会了!”
“闭嘴!”
薛常东忍无可忍地喝住薛玉。
再转头看向林舒,咬着腮帮子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会让她做检讨,会亲自带她跟家属院所有人澄清,是她对你心怀偏见,就散播谣言,诋毁你……她不去的话,我去。”
“大哥!”
说得好像多沉重一样,可林舒却不买账。
她冷笑了一下,道:“是薛玉和钱曼曼母女觊觎我家的房产,嫉恨我买了巩老的房子,心怀怨恨,各种捏造谣言,背后诋毁,想置我于死地。”
林舒每说一句,薛常东的脸便白一寸。
薛玉好几次都要跳起来,都被薛常东一把按住,手中用力,差点把薛玉的胳膊给捏断。
他沉声道:“林舒同学,这事是我妹子大错没错,但却和曼曼无关。”
林舒轻笑了一下,道:“薛主任,你说这话不亏心吗?上次你拉着跟我道歉的人可就是钱曼曼,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薛常东:……那完全是两回事啊!
可这理却是当真说不清。
林舒看着他面色来回转变,百口莫辩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又是很讥讽地笑了一下,淡道:“说起来,薛主任还真是一个好大哥,好舅舅啊,您这样事事替她们做主挡在前面担责任,您爱人和孩子同意吗?”
本来这件事其实跟薛常东并没什么直接关系。
谁家没个不着调的亲戚呢?
可他这么非要把这个薛玉钱曼曼护在背后的样子,让林舒不由得想起他爸……唉,这么比,简直辱了她爸。
就薛玉钱曼曼这不着调的性子,他老婆孩子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薛常东听了林舒的话脸又是白了一分。
林舒却是不再理会他,她看向坐在上面面色十分复杂的各位学院和系里的领导,鞠了一躬,道:“澄不澄清的,这还都是私下的事,但今天拽了他们过来,是想请学院能给我一个公道的。系里领导的亲戚仗着亲戚的权势,三番五次的陷害我,想破坏我的名声,学业和家庭,但凡我软弱一些,我的家庭只是普通的家庭,婆母,亲人,爱人没有这么爱护我信任我,她们的手段就肯定会成功了,我现在会是什么样?我相信在过去几年,不知道有多少女性就是被这样的恶意和手段给害得前程尽毁,甚至失去性命,还请各位领导不仅给我一个公道,同样也是以儆效尤,做一个榜样,以后在校园里,也杜绝这样迫害女性的事再次发生。”
众人:……
这个高度提的有点高啊。
然后后面阮老师又冷声加了句,道:“而且她迫害的还不止是普通的女性,她迫害的是军嫂,破坏的是军婚,想想我们的解放军同志在前线保家卫国,后面却有人迫害他们的家人,真是让人痛心又寒心,同样身为军属,这样的事在我这里决不可忍。还有,从林舒同志下火车,她爱人接她和孩子回边境村,到她爱人送她来学校,及至今,这几个月我都是跟她在一起,她见过什么人,接触过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这样恶劣的诋毁,迫害军属的事,如果贵校不能严肃处理,我们部队那边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轻饶!”
众人的冷汗都下来了。
那边薛玉也终于知道了怕,瘫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手死死拽着她大哥的裤腿,喊着“大哥,大哥”。
薛常东的面色已经由白变土。
他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了。
还有学院党委书记他们刚刚看他的那个眼神……他知道就是他,这回恐怕也会受到大牵连。
想到林舒先前说的话,“你这样事事替她们做主挡在前面担责任,你爱子和孩子同意吗?”
他嘴里一下子变得跟过了胆汁一样的苦。
完全颓了下来,心里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学院党委书记他老人家终于发了话,道:“林舒同学,还有林舒同学的家人,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们学院一定会严肃处理,不过还请给我们再多一点时间,我们再调查核实之后,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开会给出最严厉的处理方案,就算我们行政手段处罚不到的部分,也会移交有关部门跟进处理,绝对会给林舒同学和家人一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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