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悦说过的夏令营。
“我好想阿悦啊。”桃桃又忽然道。
穗穗安抚道,“等过完年回去就可以见到阿悦啦。”
“嗯。”桃桃点头。
庞妈妈和碧落也都笑笑。
***
栩城城郊茶肆处,卓夜带了暗卫守在茶肆外。
茶肆内,卓远端起公道杯斟茶。
清澈的茶水声入了杯中,带着清浅茶香,卓远指尖抵至许黎跟前,口中问道,“你怎么在栩城?”
许黎淡声,“见个朋友。”
卓远看了他一眼,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你我也许久不见,怎么没见你来见我?”
许黎愣了愣,端起茶杯的指尖微微滞了滞,“都在京中,有什么好见?”
“也是,所以跑来栩城见面。”卓远轻笑出声。
许黎也笑。
涟敬(涟媛的哥哥,二皇子)尚在的时候,同许黎走得近,涟敬又同卓远的五哥交好,所以那个时候,涟媛和卓远都会跟着他们三人一处。
后来涟敬出事,五哥也过世,只剩了许黎。
许黎因为先太子夭折之事辞官后,便特意保持了同涟媛和他的距离。
卓远知晓许黎的用意。
这趟浑水,许黎不准备让他和涟媛趟,但准备自己趟到底……
“涟媛是你救的吧”许黎一句话将卓远带出思绪。
卓远放下茶盏,“听不懂你说什么?”
茶盏放下,不置可否,只是嘴角余了清浅一抹笑意。
许黎便也跟着笑起来。
良久,卓远才问,“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许黎顺着话道,“私塾里帮夫子教书育人,再做做书局生意。”
“哦,这样啊……”卓远好似恍然大悟,又忽得釜底抽薪,“那你来栩城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许黎没有迟疑。
卓远笑,“泡温泉啊,都知道我家中孩子多,都嚷着要来栩城泡温泉,我没有办法啊,京中才失了一场大火,孩子们都吓倒了,不带出来哄哄?”
许是说到国公府那场大火,许黎整个人面色都沉了下来。
卓远也敛了笑意,“我知道你是查到了蛛丝马迹才栩城的,许黎,你自己小心些,当初陛下若是肯查先太子夭折一事,怎么会不让你查?”
许黎沉声,“我早前只是想讨回公道,但国公府一场大火倒是让我烧醒了,毒瘤一日不除,这种大火还会继续。”
卓远低声,“你能做什么?把自己的命先搭进去?”
许黎噤声。
卓远继续斟茶,“我若是你,我就等,不要轻举妄动,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才能讨得回公道,是我,我就等她回来……”
卓远指尖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六”字。
许黎眸间竟无太多波澜。
“她若回来,太傅肯还朝吗?”卓远指尖轻叩桌沿。
许黎看他。
虽未出声,但卓远已经心知肚明,遂端起茶盏,缓缓送至唇边,“一起等啊,就是,别把自己一条性命都交代进去了。”
卓远言罢,低头笑笑。
许黎也跟着笑起来。
“酒!”卓远唤了一声。
许黎温声,“谁说要喝酒的?”
卓远义正言辞,“我!”
许黎好气好笑,又道,“这里是茶肆,没有酒。”
卓远笑道,“厉害不?我……带了!”
许黎笑不可抑。
***
快至黄昏,马车行至东驿馆门前。
一直赶了几日路,终于到栩城驿馆了,沈悦下了马车,早前一直坐着,又一直在颠簸,沈悦腿都有些麻了。
“你一个姑娘家,路上也不方便,尽跟着我们折腾了,倒是也没辜负你舅舅托付,将你安稳送到栩城了。我们今日办完事还要出城,继续往南,不在单城逗留了,日后单城再见。”冯叔道别。
“多谢冯叔照顾,单城见。”沈悦也同冯叔道别。
眼见冯叔上了马车,沈悦挥手道别。
等马车走,驿馆门口的小吏才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是?”
沈悦穿得是男装,方才的马车上也有单城衙门的挂牌,小吏以为她是单城来的差使。
沈悦笑笑,“我是平远王府的人,因为有事迟来了两日,所以单独来的。”
“小哥是平远王府的人?”驿馆小吏态度忽然热情了起来。
沈悦点头。
驿馆小吏叹道,“可那真不赶巧,小哥你怕是要多跑一趟。平远王早前带着府中的公子小姐到栩城了,但是安排去了西驿馆,我们这里是东驿馆,东西两处驿馆分别在两座不同的的山头,隔了些距离。”
沈悦顿了顿,早前是没想到这一出。
冯叔之前应当都是来的东驿馆,所以全然没有想到东西驿馆的事。
沈悦笑了笑,“那请问,从东驿馆这里过去西驿馆要多长时间?”
她是见天色都近黄昏了。
驿馆小吏道,“若是乘马车,大约两刻钟。”
两刻钟……
但冯叔先前已经走了。
沈悦又问,“那步行呢?”
驿馆小吏叹道,“步行怕是要个半时辰往上,眼下又黄昏了,晚些怕路上看不清。”
沈悦愣了愣,个半时辰,那就是夜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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