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荀沈没打电话给她,按理来说是没事的,但他也极有可能是忍耐着。
不管有没有事,昨天胃痛这么久,晚上肯定睡不好,她这个点按门铃上洗手间会不会扰人清梦?
按不按门铃?还是直接开门进去?直接开门会不会显得没礼貌?
时晓头疼仰天,今天天气不好,天上乌云蔽日,空气闷热,四处灰蒙蒙,她纠结的内心越发往下沉。
心里虽然不情愿,可是时间不等人,从这出发去KU最少得一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她化妆、得吃早餐,而且不清楚这边早上的路况会不会塞车,所需要用到的时间自然更多。
时晓一边往别墅方向走,一边苦思是按门铃还是直接开门,到了别墅前,第三种可能展现在她眼前。
别墅大门大敞,里面灯火通明,荀沈从厨房端出一碟青菜,劲腰系着围裙,宽肩窄腰手长腿长,他专注地摆放着餐桌的菜色,无所察觉门外站着人。
没想到一大早能看到荀沈这么烟火气的一面,时晓愣了愣神,后半拍开启社交模式,扬起浅浅的微笑,“早上好,您的状态看着比昨天好了很多。”
荀沈停止手上动作,顺着声音发源处看向门口,“早上好,昨天多亏你的照顾,现在已经康复了。”
在那张净素洁白的脸上停驻,他微微勾勒薄唇,深邃的眼眸除了以往的尊重,还多了几分友好,“吃早餐了吗?我煮多了,如果没有不如一同用餐?”
“不——”海鲜独有的鲜美萦绕鼻间,时晓笑容渐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先去洗漱化妆,您先吃。”
公司楼下吃腻的星巴克早餐和热腾腾的豆腐鲫鱼汤、红彤彤的基围虾、煎得圆圆的煎蛋,根本不需要选择好伐,她把手提包放在玄关鞋柜上,拿着化妆包钻进洗手间。
“以后就是朋友了,叫我名字就好。”荀沈挺直腰杆,在时晓临关门前注视她的双眼。
时晓关门动作一停,瞳孔地震,“好的,荀沈。”
趁声音没发颤,也担心荀沈再给她抛出惊天动地的话题,她赶紧关上门。
毕竟不是游戏,现实世界遇上这么个大人物对自己纡尊降贵,时晓受宠若惊,刷牙洗脸的手速快不见影,到拿起化妆品才稳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认认真真捯饬自己。
半小时过去,她拉开门,只见餐桌前的英俊男人正襟危坐没动筷子。
“坐吧,饭菜凉了不好吃。”荀沈已经给时晓布置好碗筷,手伸向对面摆放好的餐椅。
身居高位却谦逊有礼。
霎时间,荀沈在时晓心目中光辉伟大起来。
她坐下餐椅,毕恭毕敬接过荀沈盛来的豆腐鲫鱼汤,舀一勺送进嘴里,美眸亮起,想叫爸爸的冲动油然而生。
三菜一汤一大半进了时晓肚子里,荀沈收拾餐桌,时晓本想帮忙,在荀沈的提醒下,她看了眼手机。
淦!干饭干得开心把时间给遗忘了,再逗留在这,她极有可能迟到罚钱。
时晓急匆匆拿起手提包,想起什么,倒退小跑去电视柜,从医药箱里面倒了两颗胃药,再去茶几上接一杯温水,“以防万一胃疼发作,再吃两颗胃药吧?”
荀沈看着纤白玉手里的两颗褐色胃药,再抬头看着时晓期待的眼神,就像妻子关怀丈夫一般。
“谢谢。”他眉眼柔和。
见荀沈把接过胃药和温水,三两下解决咽进肚子里,时晓扬起红唇:“不客气。”
屋外降起细雨,与荀沈告别,她拿着手提包顶在头顶,跑进遮阳停车的雨棚里。
八点四十五分,时晓赶到公司,到项目组前台指纹打卡,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她一路跟朝夕相处的同事招呼,来到自己的工位,看到办公桌平白无故多了份肉蛋三明治和热咖啡。
“谁给的?”
她探头问隔壁的朱怡,另一道清朗的男音捷足先登。
“我给的,”傅斯淮跟童秋一同走过来,清隽俊脸写尽善解人意,“老同学很贴心对不对?真不考虑一下我?”
“不好意思,我吃过了。”时晓牵起假笑,敷衍了事,“快上班了,请拿着你的早餐回去。”
傅斯淮手撑在时晓桌面上,微微俯身,露出同款假笑,“如果我不呢?”
“国家提倡节约粮食,你不会让它放到坏吧?”
“既然国家提倡节约粮食,那我们的时晓同志应该会努力把它吃掉吧?”
“都说了我吃饱了,要吃你吃。”时晓不耐烦,咬牙切齿将三明治和咖啡推向傅斯淮。
“这是我买给你的,你吃。”傅斯淮假笑盈盈推回给时晓。
童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演愈烈,他愉快伸手拿过三明治和咖啡,“恰好我没吃早餐,我帮你们干掉。”
“不愧是师姐的好师弟。”
时晓语落,转头开机,无视傅斯淮的不满。
开玩笑,傅斯淮喜欢她?她绝对不会再听信他半句鬼话。
想当年高中开学第一天她就被傅斯淮无故针对,相处三年,好不容易关系有所缓和,结果这货赶在高考前夕跟她表白,吓得她方寸大乱拒绝,因为内疚当晚失眠,要不是基础扎实绝对得落榜。
而这个打乱她平静内心的混蛋隔天没去考场,她联系不上他,愧疚感折磨她一周后,她从别人口中了解到,这混蛋出国留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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