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是哪里来的,也敢闯我兄弟的婚宴坏好事。”老将军常年在外打仗,手下力道没个轻重,把这人按得疼得直叫唤。
“同他废什么话,刚刚孤瞧他从父皇所在的院子里窜出来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我等速速将人擒拿到父皇面前,叫他老人家拿个说法。”太子甩了甩衣袖,脚尖好似因为刚刚踩了这小毛贼,脏了脚一般,在虚空间踢了踢。
身后的公主好像松了口气,驸马感觉到紧挨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松懈下来。
“那我们也跟着过去吧。”驸马难得地抓起女子的手,牵着人往皇帝所在的院子踱。
屋门还未打开,她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不好,她慌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皇帝和他的贴身太监。
北华国的皇帝,在她家的院子里断了气。
“父皇!”身后女子的声音跟太子的声音同时响起来,本该由夫君掀起的红盖头猝然落地,驸马侧头便见那娇娇滴滴的小公主落下泪来。
繁琐的婚服穿在身上限制了她的行动,她险些绊倒摔在那倒在地上的尸体上。
“可恶,定是你这小贼干的,竟然敢弑君,我现在便叫人将你碎尸万段,再灭你九族。”太子揪起那黑衣男子的领口,将他的面罩撕下来。
露出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脸。
“丞相!”太子惊诧地望着面前的男人,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但又随后被他调整好了情绪:“你这是要谋逆不成!”
“我没有,不是我,我来的时候,便这样了!”丞相的双手还被抓着,拼命地摇头否认着这件可以将他全家打入十八层地狱的罪名。
驸马低下身子扶住哭泣的妻子,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挡住她的视线,空出的手去查看皇帝的致命伤。
那一道刀痕横贯了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帝王的前身,将那所谓的万人之上的存在变成了一具平平无奇的尸体。
“这伤口流出的血,好像并不正常。”
这么大的伤口,地上却只有少量的血液,并不是会致死的量,这伤口看似可怖,却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
“妹夫,懂得这?我且传皇城的人来看看,将军您快去找人封锁这府邸,在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给孤逃出去。”太子让人松开了丞相,然后冷着脸盯着他跟老将军说道。
“我家的后院素来封锁的很,也就今日见到几位才多了那么多来客,而且外面那些喝酒吃菜的皆是我的兄弟们,堪堪才回了王城,断不可能是凶手。”
驸马收回查看皇帝伤口的手,指了指那个倒在另一边的贴身太监:“太子可传唤人来验验这位公公的死亡时辰,估计和陛下身故的时候差得不远。”
怀里的小姑娘终于停下了哭泣,自顾自在房子里翻了起来,她的鼻子耸动着,大着胆子去触碰皇帝的手指。
只见那紧捏着的指缝间漏出了一页碎纸,上面用血写着个红色的乛。
死前信息。
这一撇的位置看上去不大准确,皇帝要给的难道是太子的太,又或是驸马的马字,丞相的丞也有可能,公主的小字内也有以乛为开头的字。
老将军第一反应看向丞相和驸马,太子第一反应看向公主与丞相,丞相第一反应看向太子和公主。
一时间不算愚笨的众人都对身边的人有了怀疑。
愣愣跟着妻子看着那碎纸的驸马默默开口道:“各位愿意谈谈来我这后院都有什么事吗?”
本就是为皇帝安排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且是最好的,一行五个人出去唤了皇宫的人来验尸后便坐到了圆桌之上聊各自的事情。
太子清了清嗓子,率先发言道:“今日是小妹的婚宴,作为兄长的我,自然要来赴宴,进府邸的时辰便是开门迎人的时辰,就是两个时辰前,只是驸马来得太晚,我便在这小妹日后要生活的地方好好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要帮忙修缮。”
旁人都没有出言打断他。
他便继续说道:“这一转就转到了后院,我知晓父皇今日会在此等着新人,便没有再往里走,只是在这外院看看,瞧着这假山不是很合心意,暗暗记下打算出去找工匠给驸马做个新的当作新婚贺礼,便听到有鬼鬼祟祟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了丞相趴在后院这房间的墙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丞相。”众人都将视线移到丞相身上。
“我就是...”夜行衣被踩了好多个脚印,他整个人都看上去狼狈极了。
“想在屋檐上面听些私事,并没有伤害皇上的打算...”丞相着急否认着:“但我到上面的时候,里面的就没有声音了,我想偷偷掀开瓦片看,就被太子和老将军发现了,之后一直在逃跑,皇上真的不是我害死的。”
“你一直都在后院?你什么时候来的?”驸马追问道。
“婚宴刚刚开始准备的时候,大概是三个时辰前,我在恰好看到皇上微服进了这儿,便打算来碰碰运气。”
他说完就闭上了嘴,绝口不提自己到底是来听什么的。
“我与大军刚刚才到王城,一回到府邸便被人拉着穿装换衣,准备拜堂了,大概是一个时辰前回的家中。”驸马结束自己的言论。
老将军抬起眼眸看向驸马:“你我是一同回得皇城,你什么时辰回的自家府邸我便什么时辰跟着你进的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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