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渡愉悦地与苏孚告别,苏孚更愉悦:“好好表演,等你演出完,我有话和你说。”
许渡笑容僵硬,明显并不喜欢这个消息。
没用乔泽天送的票券,旧票丢进垃圾桶,重新买过,于排排座椅中找到座位,苏孚安静坐好,端详节目单,小丑在第五位出场。
乔泽天艰难抚平怒气,到马戏团时,表演已开始许久。
对号入座,却见身旁的不是苏孚,而是一衣衫褴褛的小男孩。
以为是苏孚故意羞辱,他愤恨地捏紧拳头,脸色将后排大婶吓了一跳。
大婶虚几分道:“你这后生,坐不坐?你不看别人还看呢。”
此时铃声响起,乔泽天看眼手机屏幕,出表演厅接电话。
大婶吐槽,被身旁丈夫拉拉,息声。
卫生间上锁,乔泽天瞪向平面镜里目光阴森的投像,温和解释:“进展顺利,只是,爸,您知道的,苏孚她高中就不太检点......在国外,交许多与我相像的朋友......”
乔父叹:“你怎么就看不上苏家那丫头。”
“也不止苏家可以帮忙吧?沈家、方家,就算他们都不出手,凭借振兴科技的盈利,总可以缓过来。”
那边沉默半晌,才骂道“振兴科技你还没处理?”
“您放心吧,乔家渡过难关,我就立刻脱手。”
挂断电话,表演厅里正值小丑节目,滑稽拙劣,乔泽天远远看几眼,嗤笑一声。
垃圾只配和垃圾为伍。
等苏孚真正了解许渡和自己的差距,幡然悔悟,自己也不会再赏她半分脸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乔泽天认为不值一文的垃圾表演,看在苏孚眼中,却觉惊喜连连。
和系统搭话[任务对象第一次这么活泼吧?]
舞台灯光闪烁,四名小丑向外扭着塞满棉花的屁股,随后抛起圆瓷大肚缸,顺身滚半周,放在脚下,踢踏着舞步,在缸上放层木板,齐跳上木板。
观众喝彩,他们各自从帽子里变出四枚黄色小球,边下场边抛。
001没见过马戏,目不转睛[是呀,真精彩。]
苏孚猝不及防问[任务对象是同一个灵魂?]
意识到回答过什么,001悚然一惊,电子音吓得颤抖道[请宿主专心做好任务。]
欲乘胜追击,舞台那边出了事故。
——前面那小丑在下台时,故意放慢速度,绊倒许渡,许渡摔在满地碎瓷片上。
苏孚分神时,001已钻进识海深处,召唤不出来。
后台,马戏团团长没有训斥生事的小丑,而是拍着许渡肩膀,要扣他工资。
生事那小丑是团长小舅子,早看不惯许渡靠脸,夺去团花的注意:“光扣工资?他演砸演出,不开除?”
团长给小舅子使眼色,让他闭嘴。许渡有才华,受欢迎的小丑舞是他自编的;又不争抢,逆来顺受。这样的好员工,哪里找?
“小许,这么点事,不要放在心上。明星马戏团永远有你的位置,腿不碍事吧?”
许渡双腿跌在碎瓷上,鲜血直流,他摇头,团长满意道:“先回家先歇两场,正好琢磨琢磨新舞。有新花样,才能留住客。”
马戏团工资场场现结,不演出就没有,至于编舞,更没有报酬。
许渡唯唯诺诺,苏孚看不过眼,搬把椅子过去,将许渡按坐,指着血淋淋的裤子:“这算工伤吧?”
乱糟糟的环境突兀地安静下来。
团长打量苏孚,认出那身名牌,白胖胖的圆脸笑出皱纹:“您是?”
苏孚将糊弄人的重案组工作证递出去:“团长,您在X市也是叫得出名的人物,不要知法犯法。”
团长小舅子嚷嚷:“探员算什么!”
被团长打了下,“您说的对,算工伤算工伤。”
娱乐产业,灰色地带多,在X市讨生活,哪能得罪办案的呢?
再者,这小姐气派,分明不是普通探员。
团长笑眯眯安慰许渡:“今日工资结完,你安心在家养伤,期间耽搁演出,工资照满勤算。”
“姐夫!”
苏孚慢慢笑了:“刚才许渡不是自己摔的吧?”
团长小舅子被狠狠揍了顿。
联系管家开车来接,让司机自己回去,费用找管家报销。
扶许渡上车,苏孚趁红灯,偏头,审视他,的确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眼眸沉沉:“许渡,你高中,不是这样的。”
许渡没明白,她涩声道:“所有不平的待遇,你会据理力争。”
后车鸣喇叭,喇叭声中,许渡闷闷笑道:“苏小姐,不是你教我的吗?别自不量力,去对抗阶级。”
“我那时不懂事。”
许渡笑弯了眼:“很有道理呀。”
他满脸真诚,将苏孚想说的话一一堵回去。
路上找机会去药店包扎伤口,买一堆药,苏孚絮絮叨叨:“看着伤浅,不能放松警惕,药按时用.....真不去医院?”
车拐进小巷,许渡拒绝:“再进不好调头,我自己走吧。”
“我送你。”
知道以许渡的工资水平,租不到什么好房子。
但见到小区环境,苏孚仍吃惊,脏、小、破也罢,居然还有洗发店正大光明拉客,做不法交易。
见苏孚盯那边,许渡故意踯躅:“你自己走这条路要小心,那些女子,不全是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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