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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绝脸色刹那赤如朱砂,分不清是羞是怒。
    苏孚拄着下巴,噗嗤一笑:“堂堂萧宫主也变成落汤鸡啦?还不赶紧脱下湿衣服,过来烤一烤火?”
    萧绝不肯动步,水珠顺着他发丝滴落,滑到那紧绷着的,线条利落的下颌,啪嗒。
    苏孚饶有兴致地看着美人湿衣图,激他:“你在怕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
    萧绝终于还是坐在火旁,湿衣半透明,紧贴着他胸与腰。
    他避开苏孚如有实质的目光,运功,不消片刻,那衣裳的水分蒸发待尽。
    苏孚遗憾地搭话:“萧欢如何了?”
    “没找到。”
    她好奇问:“听说萧欢三番两次与你作对,你为何还这般担心他?”
    萧绝拨弄着柴火,橘红火苗跳跃,映着他俊美的脸庞,使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人多出三分暖意。
    “他父母因息月宫而死。”
    苏孚再细问,萧绝不肯回答了。
    他屈膝靠在洞壁,闭目养神,美得动人心魄,蛊惑人心。
    苏孚蹲过去,在即将触碰到他脸庞的时候,被握住手腕。
    萧绝皱了皱眉,苏孚倒在他肩头,滚烫的脸颊,蹭着他脖颈,虚弱地撒娇:“萧郎,我好冷。”
    萧绝沉沉盯着她,眸光变幻,几息后,放松力气,任少女倒进他怀中,平静地做出判断:“你发热了。”
    苏孚难受地嗯一声,湿漉漉的发丝蹭了蹭他的肩窝。
    萧绝默默运功,将少女烘干,再在二人周围造层温度罩,可少女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的脸颊嫣红,花瓣一样柔软的唇瓣因为高热干裂,受伤的小兽般,团在他胸前,可怜极了。
    试图推她,她就沙哑地哭出来:“别走。”
    萧绝沉默下来,苏孚说:“我会病死吗?”
    在医疗不发达的古代,因高热而死的案例不在少数。
    萧绝冷冷道:“不会。”
    无端地令人心安。
    苏孚抱紧他的胳膊:“萧郎,你为何要赶我走?”
    “你不信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萧绝眉头越皱越紧。
    她最后求他:“倘若我今日没死,你信我好不好?不要再赶我走、躲着我好不好?”
    许久,山洞中才响起一声无奈似的:“好。”
    次日苏孚醒来,是在陌生的小镇医馆。
    她左张右望,见到一旁坐着的萧绝,眼神才陡然安宁下来。
    老大夫一乐,捋着白胡子感叹:“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黏黏糊糊。”
    被前堂老婆婆催着去看病人。
    苏孚仍有些头晕眼眩,靠在床边,问萧绝:“萧郎,你原谅我啦?”
    少女脸是白的,唇是白的,一双眼黑得惊人,亮如星辰。
    萧绝看她开心,无意识柔和了面部的弧度:“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今后,莫要再骗我。”
    苏孚咂摸着今后,眼眸更亮:“你答应和我复合了?”
    萧绝揉了揉她的头,递来床头凉着的中药:“嗯,快些喝,还得赶路。”
    美人在侧,悉心伺候。苏孚喜不自胜,豪气万丈地干下一碗苦汤,没料到那药加过清火的黄连,顿时小小的脸皱巴作一团。
    萧绝低笑,声如昆山玉碎,面似冰莲初绽,叫苏孚看得痴迷。
    他轻点少女额间,去送空药碗,出屋,才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本想瞒着苏孚,却被她眼尖,发现衣襟一点血痕。
    少女聪慧地猜到原因,愁眉苦脸,提:“何时渡去无情决?”
    萧绝哄她:“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去盟主那拜完寿,回息月宫再说。”
    这便是真正打算要和苏孚在一起,苏孚兴奋扑到他身上,夸张道:“萧郎,我对你的爱意就如滔滔河水奔流不息,现在你不要爱我,不过以后要千倍万倍补给我!”
    萧绝清雅一笑,压住经脉中倒流肆虐的无情功法,尽力不在她面前露出痛苦之态:“好。”
    小镇离盟主宅院还剩不到一日的脚程,石笑天还有两日才办寿宴,时间充裕,二人好生洗漱整顿一番,换上崭新的衣衫,才租了辆马车,重新启程。
    左右护法早到石笑天这,将珍贵贺礼献上记档。寿宴当日,一大早,正拌嘴掐架,听闻宫主来贺寿,飞出客宅,就见宫主从驾破破烂烂的马车上下来。
    李换青怔住:“那是宫主?”
    他不是吃穿用度,都要最好,宁缺毋滥吗?
    韩天和他关注点不同,落在由萧绝扶下马车的苏孚身上。
    无情决,也帮不了宫主躲过此劫么?
    李换青见到苏孚就想起自己隐瞒萧绝的事,头皮发麻,脚步落慢,被韩天不悦地掐拧皮肉:“出什么神?”
    李换青嘿嘿一笑,故作无事,掩饰自己的慌乱,跟上脚步。
    随即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和萧绝对话,生怕话题扯到苏孚身上。
    那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戳一蹦跶的状态,让苏孚看他的眼神都带了些悲悯。
    萧绝看在眼中,越瞅这跳脱的心腹越不顺眼,问几句要紧的,打发他自由活动。
    李换青如蒙大赦,哆哆嗦嗦扯韩天:“走吧走吧。”
    韩天忧心萧绝,没心思和这缺货闹腾:“你自己走,我跟着宫主。”
    李换青咽呜一声,骂韩天不讲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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