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嫣一心只想着如何能同穆淮更亲近些,一时也没想那许多,并不觉这提议有何不妥。跟在后边儿的玲儿同九山一样惊了一跳,心中觉得公主未免也太大胆了些,不住地朝锦嫣使眼色。
也不知锦嫣是不是因口干舌燥的原故而导致脑子钝了许多,连玲儿打眼色也没看到,只抬眼瞧着穆淮,想听他回应。
穆淮扫了一眼那小舟,不难猜到锦嫣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可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锦嫣已然如此明显的对他示好、想要同他亲近,他却并无多少雀跃之情。
“你身子娇弱,还是莫在烈日下折腾,寻个阴凉处歇一歇吧。”
穆淮随意寻了个借口,不动声色地略过了锦嫣的提议。
可这话落在锦嫣耳中,却是体贴非常,自然没有不应下的道理,便跟着穆淮转了个弯,往御花园去了。
御花园中有不少赏花赏景之处,易得寻到歇脚的地方,九山得了穆淮授意,先遣了几个宫人去准备凉茶与点心了。
从湖畔去往御花园并不远,只是锦嫣走了这许久,已然有些累了,因此这段路也并不显得近,锦嫣走了两步,抬眼瞧了瞧眼前身形高大的年轻帝王,忍不住鼓起勇气道:“陛下,听闻皇后天姿国色,锦嫣早有耳闻,今日既然入了燕宫,应当前去拜见一番,免得失了礼数。”
九山跟在后边儿,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在心里“嘶”了一声。
皇后与锦嫣公主容貌相似一事,在京中几乎人尽皆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而晋国有心送锦嫣来笼络,自是不可能不知晓此事,而陛下言语间为提起皇后分毫,锦嫣公主却主动要求拜见。
这怎么听,都有些像挑衅了。
九山忍不住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穆淮却好似听不出这句话背后的小心思似的,脚步丝毫未停:“先歇息一阵,再说旁的也不迟。”
九山松了一口气,听出穆淮这是不喜锦嫣擅自做主了。
锦嫣当然没有九山那般了解穆淮,听了这话,非但不觉得有何不对,反倒认为穆淮此时正在紧张着自个儿,生怕自个儿渴着累着,于是心中更安定几分,觉得那位皇后也并未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难对付。
锦嫣入宫一事,很快便传遍了宫闱。
不少宫人听到消息,都想前来一窥锦嫣真容,可碍于穆淮的威严,又不敢轻易上前,只得四处打听。
可之前去请锦嫣的小太监此时正跟着几人一同游园呢,其他人寻不到人问,心中不由得更是好奇了。
一时间,宫人人皆在窃窃私语,而所言的内容,无外乎全是有关皇后与锦嫣。
不过姜宁灵住在勤政殿中,嘴碎的人早被赶了出去,下边儿的人一个个嘴都严得很,倒是不大清楚这事儿。
昨日里穆淮不知发什么疯,缠她许久,最后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穆淮却仍扣着她的月要身,教她丝毫不得逃脱。
今日里姜宁灵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宫人们皆识趣地没来打搅,她慢悠悠地用过早膳,见今日天朗气清,忽地来了兴致,临时起意要去御花园赏花去。
自打她病过一场之后,总有些恹恹地,难得有今日这般好心情,若竹自然也跟着欢喜,见姜宁灵随意挑了件衣裳就要往外走,忙将人拦住,笑着将人劝回梳妆台前坐下。
若竹一面为她绾着发,一面笑道:“娘娘这般好颜色,既是要去赏花,定要好好打扮一番,莫要让那毫无灵气的花儿给比了下去。”
姜宁灵听了,不由得一笑,瞥了若竹一眼道:“就你嘴贫。”
本是随意一瞥,可若竹瞧了,手中动作却一顿。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一眼中含了无限风情,直教人移不开眼去。
见若竹动作慢了下来,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姜宁灵不由得有些好笑:“方才是谁嚷嚷着要给我梳个最漂亮的发髻来着?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手艺给忘了?”
若竹嘻嘻一笑,手上动作又麻利起来:“特意为娘娘学的手艺,奴婢哪儿能忘呢?奴婢只是觉得,娘娘同从前在府中时,似乎变了些许?”
“哦?”姜宁灵听了此话,便拿起铜镜来,细细端详。
若竹跟在她身边许多年,最是了解她不过,而这等长时间跟在身边的人,也最难发现朝夕之间点滴积累起来的变化。若竹说她变了,那她相较之前那定是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了。
姜宁灵端着铜镜左看右看,看了半晌,并不觉自个儿有什么变化,疑惑道:“你瞧着我变了?”
若竹看她这颇有些孩子气的举动,笑意盈盈道:“奴婢也说不出哪儿变了,只觉得娘娘比先前更好看了些,可瞧着娘娘方才的动作,又觉得娘娘还是同从前那般,并未变什么。”
姜宁灵放下手中铜镜,颇有些好笑地又瞥了若竹一眼:“一会儿说变了,一会儿又说没变,若不是我这会儿没什么力气,定要捉着你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若竹“哎呀”了一声,又瞧见她神色,忽地想起了什么,顿住手中动作认真思索了好一阵,而后道:“奴婢想起来了,娘娘的确是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娘娘生得美,如今娘娘更是内,想必有陛下精心呵护,娘娘往后只会愈发动人罢。”
姜宁灵听着这话,越听越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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