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欲晓积极鼓励:“确实划算。”
男生却不上这个当:“以你俩青梅竹马狼狈为奸的关系,我担心今天给钱,明天就分手。”
翟欲晓跟着花卷哈哈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瞬时闹了个大红脸。她唾道:“谁跟你早恋了,哪儿来的分手?李大个儿,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啊。”
林普突然在不远处发脾气了。花卷和翟欲晓遥遥听到一句很生气的“你能不能不要挡在这里”,扔下“李大个儿”匆匆过去,刚好赶上一个梨涡女生喷涌的眼泪。
梨涡女生叫钱藻,是个刚刚转学来的自来熟和碎嘴子,眼珠子自打盯住林普就转不动了,自我介绍完以后喋喋不休地问他问题:你就是三班的林普吧?你是不是住在八千胡同里啊?你看没看上周我在运动会上跳高?你参不参加下周的爬山活动?咦?你衣服跑线了,来我给你扯掉……
“他咋惹着新来的校花了?”花卷挠头。
翟欲晓莫名其妙:“谁封的‘校花’?经过我同意了吗?”
花卷鄙夷地望着这位心里没数的小伙伴:“……”
钱藻委屈极了,她揉着眼睛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围过来的小伙伴们哭诉:“我只是站在这里看同学打篮球,他就突然发脾气了,他咋这样啊?”
林普吃惊地望着她:“……”
林普重新认识了小女生的下限。
在翟欲晓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林普最终还是跟钱藻道了歉。虽然她没说实话,但他确实不应该当众让一个小女生下不来台。他刚刚只是突然觉得很烦躁。眼前唠叨个没完的女生固然讨厌,不远处羽毛球在空中倏倏传来传去的声音、树梢断断续续的蝉鸣声、“啪”谁用起子或雪糕棍撬开一瓶汽水的声音也都很讨厌。
花卷就要迈出校门的时候,有个同学呼哧带喘地跑过来,跟他说班主任找。花卷在翟欲晓“你是不是犯事儿了”的怀疑目光里臊眉耷眼儿地往回走。他数学课上看武侠小说被后门儿巡班的班主任逮着了。班主任怒目,隔着玻璃指了指他,指了指办公室,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但他选择性弱智。
翟欲晓和林普背着落日晃晃悠悠回家的路上,偶遇一个糖葫芦车。翟欲晓留意到林普目光追着糖葫芦车跑,不由露出俯视的慈祥表情,她主动摘下书包解开钱袋子给小学生林普买了串糖葫芦。
大概是因为糖葫芦实在很甜,林普嚼着嚼着,早前那黑压压的烦躁就不翼而飞了。
六月份,林普小学毕业,正式成为初中生预备役。他长得愈发的好,浓长眼睫,小尖下颌,唇红齿白。用花卷妈妈姚思颖的话说,像柴彤的“老姑娘”。在姚思颖娘家那边儿,最小的孩子通常叫“老姑娘”或“老儿子”。
姚思颖这样说的时候,正跟柴彤在刚围建起来的果蔬市场上买菜。翟轻舟的突然涨工资和林普的小学毕业都值得一桌荤素搭配的大餐。当然,大餐是翟轻舟下班回来自己做,柴彤厨艺逊色于人,只负责采买就行。
“你说楼上的是咋想的?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好啊?” 姚思颖挑着小芹菜,跟柴彤闲聊,“不愿意跟林普他爸正经地好,去找个别的男的安顿下来也行啊。她那个俏生生的模样,什么时候都能重新开始。嗐,林普生在她肚子里算是遭了殃了。”
——虽然大家都住楼上,但“楼上的”这个称呼默认特指林漪。
柴彤一直看不惯林漪,闻言阴阳怪气地说:“模样再俏生生的有屁用,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林普都这么大了,她也真是好意思。”
“前儿我跟花卷他爸吵架,你听到了是吧?个瘪犊子气得我半夜摔门下楼吹风去了。” 姚思颖顿了顿,扯下个塑料袋去装小米椒,继续说,“结果在胡同里见着一男的,也就二十出头,俩人正抱一起啃呢,可黏糊了,给我臊的。”
柴彤懒得再听楼上的事儿了,转而道:“你们两口上回吵啥呢,我听着摔盆砸碗的?”
“……嫌我炒菜盐放多了,没完没了地呲得我。” 姚思颖想起这个事儿,仍旧愤愤儿的,“你知道我儿子说什么?我儿子一抹嘴说,爸,要不然下回你做饭吧。”
柴彤乐得差点没拿稳排骨。整栋楼都知道,三个小的里面情商最高的就是花卷。花卷这孩子太知道怎么不动声色地埋汰人了,人家天生的本事。
“你咋老买排骨呢?” 姚思颖盯着柴彤的小推车。
“给林普补补,小孩儿正蹿个儿。轻舟说他自个儿蹿个儿时夜里睡觉骨节都是疼的。”
“……你这真是把林普当‘老姑娘’养啊。”
16. 大早上的洗啥小裤衩? 第十六章大……
第十六章大早上的洗啥小裤衩?
林漪大概是以为林普小学毕业就是大人了, 比以往更加过分地夜不归宿,林普漫长的暑假都过去一半了,跟她在家里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七月底, 她更是留下两千块钱和一张写着目的地和大概归期的纸条,跟着那个二十出头的男朋友去了北疆, 一去就仿佛水滴入海,谁也联系不上了。
“……连个落款都没有,你妈真不讲究。”花卷盯着那张纸条喃喃道。
林漪大概也是临时决定, 林普早上出门时,她还在卧室睡觉, 傍晚回来,她就拎着行李箱跟人走了,中午的面条锅都没有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