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别鹤知道高瑨此时心情不好,但确实有事要说:
“陛下,您知道娘娘为何突然赏赐东西给属下们吗?”
高瑨冷道:“女人心海底针,朕如何知晓她的心思!”
就好像昨夜两人亲密无间时,她那一声声的瑨郎柔情蜜意,谁能想到,才一个晚上她扭头就送其他男人东西,还不止一个!
也怪他天真傻单纯,居然还送了她耳珰!
想去要回来啊啊啊!
高瑨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苏别鹤汗颜不已,犹豫要不要告诉怒气值满点的陛下接下来的事情。
高瑨坐回龙案后,见苏别鹤傻站着不说话,不禁拍桌子催促:
“你倒是说呀!”
苏别鹤:……
“是。贵妃娘娘将这刀带赠与臣的时候,问了臣几个问题。”苏别鹤说到这里,高瑨才抬头看他,苏别鹤继续说下去:
“贵妃娘娘问臣昨夜几时歇息;问臣在宫内巡逻时有没有去过延辉宫附近;还问臣宫内巡逻侍卫共有几人,大家成家了没有,辛不辛苦。”
高瑨疑惑:
“她问这些干嘛?”
苏别鹤接着说:
“贵妃娘娘不仅问了臣这些问题,她派去送刀带的两个宫婢也同样问了其他侍卫这些问题。”
高瑨将这几个问题重新捋了一遍,明白苏别鹤的意思。
“她问你几时歇息,是在估算宫内侍卫换防时间;问你有没有去过离宫门最近的延辉宫,是在试探你们巡逻的边界;问护卫有没有都成家,本质是想问你们的巡逻人数。”
高瑨说出的想法与苏别鹤不谋而合。
“臣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问陛下知不知道娘娘这么做是何意图。”
高瑨沉默,目光落在差点被他丢掉的荷包上,半晌后才长叹一声:
“她想出宫。”
苏别鹤愣了愣,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贵妃娘娘想悄悄避过宫中侍卫溜出宫去?”
后妃入宫之后居然还想溜出去,是要说贵妃娘娘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还是对他们这些宫中守卫的能力太不相信呢。
高瑨无奈。
如果谢郬最终的目的是溜出宫,那就必须事先跟苏别鹤知会,免得他蒙在鼓里帮倒忙。
“此事绝密,不可外传。”高瑨说。
苏别鹤见高瑨神色凝重,赶忙保证:“是。”
但他还是有点怀疑:
“可娘娘真的能溜出去吗?”
宫中禁卫森严,不仅仅是苏别鹤带的队,还有其他禁军巡逻,贵妃娘娘能避开所有?
高瑨没有回答苏别鹤的话,重申一遍:
“此事你只当不知,看她最终想怎么折腾吧。”
苏别鹤不敢多问,恭谨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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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郬凭着在军中混迹多年练出来的先锋探路本领很快便将从苏别鹤那里打听到的内皇城禁卫军的换岗布防时间、人员和界限推算出来。
上回将军夫人生辰,她虽然如愿出宫见到了老谢。
可由于高瑨形影不离的跟着,她都没机会和老谢单独见面说说话,可近来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出宫,谢郬这才决定铤而走险,试试看能不能偷偷溜出去几个时辰。
反正现在不用去高瑨那里抄经,她白天的时间就算空出来了,只要姜嬷嬷配合,谢郬赶在傍晚前回宫就成了。
她把这个计划说给姜嬷嬷听的时候,姜嬷嬷的两只眼睛差点吓得掉出来,根本不听谢郬说后续计划就全盘否定了她的想法。
不过后来在谢郬泪眼婆娑,满口想爹的可怜攻势下,姜嬷嬷于心不忍,才勉强同意让她冒一次险。
她帮谢郬找来了几身合适的宫婢服让谢郬换上,千叮万嘱不可冒进,一旦觉得有危险就要立刻折返。
谢郬再三保证,说她的身手很好,就算被发现也有能力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跑回来。
第二日清晨,高瑨从凝辉宫离开之后,谢郬就起床了。
按照原计划,谢郬用过早膳后,以犯困为由在寝宫中‘休息’,姜嬷嬷在寝宫中‘陪’她。
谢郬换上宫婢服,背着两件外裳,一件是在宫外穿的,一件是回宫后穿的。
她从寝宫的后窗翻出去,顺便送了个飞吻给陪她冒险的姜嬷嬷。
从凝辉宫出发,边走边摸索路线,凭着敏锐的身手和直觉,避开所有巡逻侍卫。
这皇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的守卫对每个出宫的宫婢身份都会严加核查,有画像和身份匹配的档案在。
在他们面前,谢郬是不能光明正大混过去的。
但内城的宫婢所内有座高耸入云的后墙,白日里无人看守,谢郬只要从那里翻出去,就能直达外城。
而外城的守卫则没内城守卫那么火眼晶晶,至少这些人对宫里的脸孔没那么熟悉,只要有出宫令牌,就会放行。
谢郬的计划很顺利,从内城宫婢所的后墙翻出去后,谢郬拿着自己签发的令牌,做了个简单登记,就以凝辉宫采买宫婢小青的身份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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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臣在书房看兵书,忽然门房来敲门:
“将军,有个小孩上门送了封信给您。”
谢远臣让人进来,看着门房手里的信,不解问:“小孩儿送的信?”
门房也知道随便一个小孩儿送封信,他就来打扰将军有点不该,但那小孩奶声奶气的说这里写的是军情,门房开始还不信,把信打开看了几行,果真写的都是一些战场上的情报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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