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
御史头子张申张大人为此番状告出力最多,实在不甘就这么被打发走,还想再说点什么。
可刚开口,就听陛下冷着声质问他:
“张大人是听不懂朕的话,还是觉得朕手上的伤没有你们的事情重要?”
张申面色骤变,慌忙跪地说‘不敢’。
其他大人见最头铁的张大人都被陛下给蹶了,他们还能说什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行礼告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谢郬暗自一叹: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些陈皮老生姜,今后有的烦了。】
【怎么每回这种破事儿都能被我赶上。】
谢郬发了一通牢骚,扭头就发现高瑨正用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看她,含情脉脉,深情款款……
【看什么看?】
【假情假意的,也不嫌膈应。】
高瑨好整以暇问谢郬:“贵妃什么表情,怎的好像对朕颇有怨言的样子?”
谢郬心上一紧,为狗子的灵敏惊讶,果断改换面目,以假还假的热情回道:
“陛下说的哪里话,臣妾爱陛下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陛下有怨言?”
高瑨冷哼一声,忽的伸手捏住了谢郬高挺娇俏的鼻子:
“口是心非的小混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朕一清二楚,少来这套。”
谢郬慌张抢回自己的鼻子,一边揉一边嗤笑暗想:
【大风天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要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老子从今往后就跟你姓!】
【明明是条傻狗还非要装黄鼠狼,有病。】
高瑨:……
冷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高瑨忽然再次抬手要去掐谢郬的耳朵,幸好这回谢郬有所防备,提前闪到一边。
颇为得意的对高瑨扬眉挑衅,高瑨立刻重整旗鼓准备跟她大干一场,就不信今天揪不到她的耳朵。
谢郬是个不吃眼前亏的人,当机立断抱住了高瑨高高扬起的手臂,软软的撒娇道:
“哎呀,好了好了。陛下说臣妾是小混蛋,那臣妾就当小混蛋好了。臣妾被掐一下,脸皮厚实不打紧,可陛下身娇肉贵的小手万一被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高瑨被她这副假兮兮的模样给气笑了,哪还顾得上生气。
谢郬见他好了,从自己袖袋中拿出一只白瓷罐子,说道:
“姜嬷嬷特制的祛疤膏非常好用,陛下试试。”
【姜嬷嬷的祛疤膏堪比瑰宝。】
【我之前身上那些摸爬滚打零零碎碎的小伤疤在她的调养下,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谢郬一边替高瑨擦药一边想着,高瑨抬头看她,想起小时候两人为数不多的记忆,她那脏兮兮的手背上,脖子上确实有不少像是砂石飞溅和树枝擦破的小伤。
她如今养成这对伤口和疼痛没什么感觉的性格,也是因为从小受伤受得多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高瑨久久未曾被触动的心房某处竟隐隐收缩,憋闷的难受。
第69章
谢郬给高瑨用药膏, 抬头见高瑨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哀伤、自责还有……心疼。
【见鬼了。】
【干嘛这么看我?】
【狗子你也觉得我这般英雄好汉,如今不得不委身在你身边伺候你太屈才吗?】
高瑨收回目光, 心里那点阴霾被她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打个稀碎, 都霾不起来了。
“你知道御史台来参什么的吗?”高瑨问谢郬。
谢郬不动声色:“臣妾……不知道啊。”
【终于要说到谢铎的事儿了吗?】
【姜嬷嬷跟宫外有联系之事可不能让狗子知道。】
高瑨暗哼:原本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荥阳侯世子彭褚和广平侯世子陶斌被谢铎杀了。”高瑨直言。
谢郬做出一副完全震惊的模样: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高瑨:……
谢郬眼波流转后, 又问:“那敢问陛下,谢铎为什么杀他们?”
高瑨说:“你知道的, 他们俩是军营卖花女案的始作俑者。”
“哦。”谢郬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而后又问:“那谢铎杀他们, 有错吗?”
【那俩渣滓在军中奸淫良家女, 当众把人逼死,事后还毫无悔意, 抛尸山下,种种恶行,不死难以谢罪!】
【若是在武威军中, 杀他们一百次头都不为过!】
高瑨说:“错倒也没什么错,只是谢铎的做法欠妥, 他是在军中私下行刑的, 这案子未曾经过三司会审。御史台告的便是这个。”
“原来如此。”谢郬想了想后, 说道:
“不过臣妾以前听父亲说过, 若是普通官员犯罪, 确实该交由大理寺、刑部等地调查取证后立案会审, 可彭褚和陶斌他们是军人, 军人在军中犯了军纪,只要证据确凿,那监军是有权利处置的。”
“当然了, 父亲说的是武威军的规矩,京郊东西大营的军法许是不同也说不定。”
【那些人现在越是作妖,就说明谢铎做得越对!】
【如果把彭褚和陶斌他们按照正常流程送入兵部或刑部大牢,只怕都不用等他们屁股把牢房坐热,就被两家托关系弄出去了。】
【到时候放虎归山,证据销毁,再想抓人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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