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瑨大喝一声:
“贵妃怎么了?你是想要朕封你做皇后吗?哼!”
怒声斥完之后,整个凝辉宫都震动了,宫人们纷纷跪地颤抖。
高瑨愤然甩袖离去,留下谢郬一人风中凌乱。
【我什么时候说要做皇后了?】
【就你这傻狗,别说皇后了,让我做太后我都不想干!】
【呸!狗男人!滚吧!】
还没走远的高瑨猛地停下脚步,像是要回头去跟谢郬理论,但最终也只是踢了凝辉宫的回廊柱一脚,把屋檐上的琉璃瓦踢碎了好几片,啪啪落地。
谢郬听见琉璃瓦碎的声音赶过来,撩起袖子就想冲出去讨公道,被姜嬷嬷和东海她们死命拽住。
“他,他什么意思?”谢郬问姜嬷嬷。
姜嬷嬷怕谢郬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赶忙将她拉入殿中。
将干净的帕子浸入冰水中拧了一把,展开后递给谢郬。
谢郬用冰帕子擦了擦脸,仍觉生气:
“我半句也没提要当皇后,真是有病!”
姜嬷嬷一声叹息,提醒谢郬小声点,劝道:
“娘娘身份特殊,陛下对谢家原有猜忌,您在陛下面前,就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我够谨言慎行了。”谢郬气呼呼的倒茶喝。
姜嬷嬷说:“那娘娘怎的还对陛下说出你只是贵妃这种话?”
谢郬一愣:“这不能说吗?”
“在陛下听来,大概就是您在暗示不满贵妃的身份吧。”姜嬷嬷揣摩了一番,如是说道。
谢郬觉得冤枉:“我真没这个意思。”
“奴婢知道娘娘肯定没这个意思,可陛下不知道啊。”姜嬷嬷说。
谢郬长叹一声:“麻烦死了。”顿了顿后,问姜嬷嬷:“那现在怎么办?”
“陛下既然误会了娘娘的意思,那娘娘就该去解释清楚,否则误会只能越来越大。”
谢郬头疼不已,早知道就不想那么多了,横竖一场宴会罢了,见苏临期就见苏临期呗,有什么好逃避的。
现在好了,狗子误会她,还得再费心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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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郬原本心里还有些侥幸,希望高瑨能自己想明白,可她一直等到晚膳时分,高瑨也没如往常那般来凝辉宫。
姜嬷嬷觉得不能再拖了,便给谢郬准备了些糕点,让东海拿着随谢郬往明泽宫去。
明泽宫内已是灯火通明。
谢郬在明泽宫外徘徊了好一会儿,心里盘算了好几版解释的腹稿,但每一版都觉得好像有哪里欠妥,正焦躁之际,万公公从殿内走出,请她进去。
“娘娘,陛下请您进殿说话。”万公公说。
谢郬接过东海手中的点心盘,进入殿中,见龙案后头空空如也,在殿内环顾一圈,隐约看见南书房中有人影走动。
她走过去,在书房外站了一会儿,高瑨扭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却谁也不想先说话。
【麻蛋!明明是他自己误会,凭什么要我来解释?】
【我要怎么让他相信,我对他的皇后之位,连一芝麻皮的兴趣都没有。】
【等谢苒回来我就走了,从今以后,天高海阔,这辈子都不用再见,我还当毛的皇后啊。】
只听书房内传来重重一声‘啪’,高瑨把先前手里正在看的书给摔在了地上。
谢郬看着地上那本无辜的书,心思动得飞快:
【他真生气啦?】
【什么人啊!不就一句话的事儿,至于生气到现在吗?】
【要不我还是走吧。】
【就他现在这脾气,我估计忍不下去的,进去别是要打起来。】
“臣妾做了些点心,陛下饿的时候可以吃一吃。臣妾告退。”
谢郬说完,便想将点心盘放下就走,被高瑨喊住:
“站住!”
谢郬停下脚步,听见身后有珠帘碰撞的声音,高瑨走出书房来到谢郬身前,双脚站定,好半晌没开口,谢郬原本低着头在等他的后续之言,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声音,忍不住抬头去看,正对上一双幽幽黑眸,阴森森的注视着自己。
这眼神看得谢郬后脊背都有些发凉了。
“陛下还有事吩咐?”谢郬忍住脾气问。
【某些人千万别蹬鼻子上脸。】
【我的涵养也不是很好。】
高瑨的后槽牙咬了又松,松了又咬,最终汇成一句:
“朕想喝酒,贵妃陪朕。”
谢郬满头问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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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谢郬才知道,原来她脑子里想的‘喝酒’和狗子脑子里想的‘喝酒’不是一回事。
谢郬昂首看着高耸雄壮的明泽宫屋脊,为难道:
“陛下,臣妾……怕高。”
【是宫里容不下你了吗?】
【哪儿不能喝酒,非要坐屋顶上!】
高瑨冷哼一声:“上回你从宫女所翻墙出宫的时候怎么不怕高?”
谢郬避开他质问的双眸,从苏别鹤手中接过两坛白玉酒壶,递给高瑨一壶,说道:
“陛下请。”
高瑨见她低头整理裙摆,一副不怎么方便的样子,叹息过后,无奈出手环过谢郬腰肢,猛然向上一纵,便将谢郬带上了明泽宫的屋顶。
屋顶之上,已经提前摆放了十几坛酒,谢郬看了不免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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