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和高瑨从正门进入后,就有狗舍的人得知他们是新客,便热情给了他们几块木牌子,木牌上写着一个号码,说这是狗舍送新客的赌牌。
他们若是在看的时候遇到那想下注的场次,直接用这个牌子下注,输了算狗舍的,赢了就能拿走最低赌注。
算是给新客练手和观摩的机会。
两人拿着牌子走入那热火朝天的斗场,偌大的屋子里,弥漫着残忍血腥的味道,兴许这种味道就叫‘人性’。
参天而竖几座铁笼子,笼子里有撕咬在一起的动物,通了灵性般,知道不赢必死的道理,所以全都张开它们的獠牙互相撕咬。
铁笼子外挂着场次和下注时间,每个铁笼子外头都围满了人,有的在等待,有的在叫好,有的在欢呼,有的在咒骂……人性百态,在这一隅展现得淋漓尽致。
谢郬对这些血腥残暴的东西不感兴趣,甚至这里面的味道令她直犯恶心,高瑨察觉出她的异状,将他腰上的香囊递给谢郬。
谢郬不解,高瑨直接将香囊送到她鼻端,让她轻嗅试试,谢郬闻了一下,清心的薄荷、檀木香沁入心脾,让她翻涌的腹腔舒服很多。
接过香囊放在鼻子下面,用口型问高瑨:“你呢?”
高瑨没说话,只摇了摇头表示他不需要。
两人转了一圈,将手里的牌子送出两块,纷纷投在那快输,但是赔率比较高的下注盒里面,这一操作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新手。
他们并不在意,在场中转了一圈,终于等到一场斗狗分出了输赢,赢的狗和输的狗都被带去了西南边的一个出口,想也知道,赢得狗是带下去吃肉养伤,输的狗就不会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高玥那个被毒哑了的近侍就是在这狗舍后做一些喂养动物的杂事,谢郬他们借着想要去亲自挑狗上场的理由,被人带到后院。
跟前院热火朝天的情况不同,后院更多都是动物的叫声。
狗舍的人问他们:“二位想挑大犬还是小犬?”
谢郬一副不谙世事,富贵人家小少爷同心情泛滥的样子,问道:“我刚才下注输了的那条狗,被咬伤了,送哪里去了?”
狗舍的人说:
“输了的狗都送杂院,腿断了,站不起来就废了,估计晚上就下锅了吧。”
谢郬惊讶捂嘴:“怎么这样?那,那它不是死定啦?太可怜了。我想去看看它,或者买它也成。”
狗舍每日不知要见多少人,像谢郬这种心疼狗的有钱少爷从前也不是没有过,所以对于这种要求并不觉得稀奇,让谢郬和高瑨等会儿,以去问价格为由走开了。
【这帮人比畜生都不如。】
【每天也不知有多少动物死在这里。】
【这破地方,一把火烧了才好。】
谢郬在心里嘀咕,高瑨轻拍她肩膀,小声安慰:
“烧了这里,还有别处,这种事若非国家颁布法令是禁不下来的,况且就算有法令禁止,在暴利驱使下,依旧会有人铤而走险,暗地里做这些勾当。”
这个道理谢郬当然明白,她不是救世主,可以凭自己的心意改变世界。
只是觉得动物可怜……
咦?
谢郬忽然愣住了,只见她疑惑的看向高瑨,努力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说话。
【我刚才……说话了?】
【他怎么知道我在心疼动物?】
高瑨正要回答,就见那个去问价格的人回来了,只听他说:
“我们老板说了,客人想买那狗也不是不可以,但那狗是我们老板花重金买回来的,你们要的话至少不能让我们老板亏本才行。”
谢郬和高瑨对望一眼,高瑨说:
“那狗有什么值钱的?我家少爷不过一时心软,你们要是想漫天要价,我们也不是傻子。”
那人笑道:“不会漫天要价,要不少爷,先跟我去看看那狗,看看它伤得怎么样。”
对付这种善心大发的买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亲眼看到那狗有多惨,这样他付钱买的时候才更爽快。
两人跟着那人去到后面的杂院,一间间笼子里关的都是在斗场上伤下来的动物,狗舍一般是把受伤的狗喂养几天,如果能站起来,就继续到前院安排斗场,要是几天站不起来,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进来的时候,正遇上杂院的仆役拎着水来喂狗,谢郬一眼就看到那些仆役中的倒数第三个人。
高玥近侍的画像谢郬见过,那第三个人与画像中的人有七八分相似。
【是他。】
【倒数第三个。】
谢郬心想,刚要不动声色的提醒高瑨的时候,只见高瑨直接对她点了点头,表示他看见了。
【可我们要怎么才能跟他说话呢?】
【不能太刻意,刻意了惹人怀疑。】
【得设法拖住这人才行。】
高瑨闻言说道:“我家少爷本就心软,你带他来看这些,就是料定他要买吧。开个价,我听听合适不合适。”
那人见高瑨有意讲价,两人便凑在一起讨论起来。
高瑨悄悄往谢郬看去一眼,谢郬立刻明白,在高瑨‘讲价’的时候,往狗棚后走去,假装在找他要的那条狗似的。
找到那条狗之后,谢郬蹲在笼子外面看了一会儿,忽然叫住在给狗盆倒水的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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