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笑声的时候,禹王整个人都绷紧了,因为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这笑声像是禹王妃的。
在那近乎疯癫的笑声里面,还夹杂着咿咿呀呀的唱腔,这下越王也绷紧了,他的王妃喜欢听戏,没事的时候就会扯着嗓子唱那么几句,好像就是这个声音……
除了笑声、唱戏的声音之外,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高瑨和谢远臣已经走进坤元宫,而跟在后面的宗亲们发现他们居然没有勇气进去。
最后还是老宁王一马当先,推开禹王和越王的搀扶,老当益壮的走在最前面,他多少有点底气,因为老宁王妃是个保守谨慎的人,一辈子低眉顺眼,从来没跟老宁王闹过一次别扭,这样好脾气的人,就算是喝醉了,也只会安静的待着。
一行宗亲跟着老宁王的脚步踏进坤元宫,看到的景象简直让人大开眼界,醉酒的女眷比比皆是,坤元宫的宫女们在旁边搀扶的搀扶,阻拦的阻拦,可醉酒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言,上蹿下跳,又跑又叫,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端庄典雅的样子,全都像是一群疯婆子似的。
老宁王在院子看了一圈,果然没发现老宁王妃的身影,心中稍定,往禹王和越王看去,颇为自得的指责道:
“还不快去把人带走,像个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老宁王就被人从背后狠狠拍下一笤帚,就是那种宫人们扫院子的竹子大笤帚,从老宁王的头顶拍到后背,再到脚后跟。
“哎哟喂——”
老宁王哪里受过这么大的打击,捂着后脑勺往怒声质问:
“谁,谁敢偷袭本王!”
只见顺从了半生的老宁王妃两手端着大笤帚,再次高高举起往老宁王拍去,老宁王见状赶忙逃跑,他在前面跑,老宁王妃就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骂:
“打死你个变态老色鬼——”
高瑨和谢远臣看着满院疯婆子乱跑的架势,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高瑨唤来福如问:“皇后呢?”
正问着,就听见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陛~~~下~~~”
谢郬一路矫揉做作的小跑着扑进高瑨的怀抱中,一副受到了莫大惊吓的样子。
高瑨抱着她,问:“怎么回事?”
谢郬柔声回道:“嫂嫂、婶婶们说宫里的酒好喝,就都喝多了。”
【还能怎么回事儿?想灌我酒呗!】
【老子喝遍边关无敌手,还怕她们?】
高瑨:……
谢远臣说:“我说你过分了啊,灌她们这么多酒干嘛呀。”
知女莫若夫,谢远臣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谢郬扭着身子一跺脚:
“爹~爹~”
谢远臣一阵恶寒,斥道:“滚……咳,好好说话。”
被谢郬恶心到,本来要让她滚开的,但谢远臣看到高瑨时,不得不临时转变话锋。
高瑨见现场情况因为那些宗亲们的加入而变得越来越乱,觉得不能再放任下去,于是下令让各宗亲赶紧把自家喝醉了酒的女眷随便是抱,是扛,是背,全都把她们弄回去才是正经。
宗亲们欲哭无泪,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把自家这些女眷们先带出宫,免得她们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宗亲女眷们在坤元宫喝醉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这些人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面目在旁人面前说这位皇后娘娘不懂规矩了,毕竟皇后娘娘再不懂规矩,也没有在人家院儿里喝得头昏眼花,不知东南西北啊。
有人来接的女眷们让各自带回家去了,还剩几个没人接的,比如大长公主什么的,便由高瑨亲自指派人手护送,好一阵忙活后,混乱的坤元宫内才安静下来。
满院狼藉自有宫人们收拾,高瑨看看时间,也不打算再回太和殿了,让人去传话,叫群臣们宴后自行离宫,谢远臣就此告退。
高瑨搂着谢郬回到寝房,将所有宫人皆屏退,寝殿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谢郬便无情的从高瑨怀中脱离,半分都不留恋。
高瑨摸着怀中余温跟上,奉承道:
“皇后海量,厉害厉害。”
谢郬冷笑:
“我原以为皇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多少会比民间的要高尚那么一点的。”
高瑨亲自给谢郬倒了杯茶端过去,抱歉道:
“你受委屈了。”
谢郬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两人四目相对,忽然默契的笑了起来。
今天晚上,谢郬算是一战成名了。
凭一己之力,几乎喝倒了皇室所有女眷,让她们在坤元宫中撒了半夜的酒疯,等明天她们酒醒以后,一定会把几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当做她们的毕生耻辱,只要看见谢郬,就少不得想起今晚上如何如何发酒疯的事。
“这下好了,估计明儿的认亲宫宴上没几个人敢跟你喝了。”高瑨说。
今天是正日婚宴,明天还有宫宴,一般是帝后成亲第二天,让皇后正式与皇室宗亲们见面,认亲而举办的。
高瑨去太和殿之前真没想到他的那些姑母婶娘们会今天晚上就来招惹谢郬,也是上赶着,怪不得谁。
突然很期待明天的认亲宫宴,高瑨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的那些平日里张口规矩,闭口尊长的姑母婶娘们酒醒后的表情。
将谢郬喝了一半的茶水一饮而尽,高瑨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刚要问他发什么神经,谢郬身子就被横抱而起,下意识圈住了高瑨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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