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很大,他们很快就在大堂内找到了座位,谢郬对茶楼的点心和茶没什么兴趣,倒是对他们茶楼特供的凉糕、冰粉这些东西十分热衷。
高玥劝道:“少吃点凉的。”
谢郬啧了一声:“刚和你说人不能被约束住,要什么饭都能吃,凉的怎么了,大夏天吃点凉的,多正常。”
于是,谢郬豪气的点了好几道凉菜,外加两份甜蜜蜜的冰粉……看得高玥心慌慌却又无可奈何。
等了一会儿,谢郬要的所有东西全都摆上了桌,正要开吃的时候,忽然茶楼门口进来一队凶神恶煞的官差。
茶楼打开门做生意,最怕的除了强盗之外,就属无端端上门的官差了。
客人们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见那队官差在茶楼大堂内环顾一圈后,目光立刻锁定某一桌。
那些官差带头的人谢郬认识——符延东!
她下意识就把自己的脸给遮了起来,心中哀嚎,不会这么寸吧,刚出宫就被逮回去吗?禁军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心里正嘀咕着,符延东就带着两队来到谢郬他们这桌。
他的目光在高玥脸上巡梭片刻,又看向了坐在高玥对面,趴在桌上不敢露面的人,鬼鬼祟祟,惹人怀疑。
符延东对身后官差使了个眼色,两个官差就站到谢郬身后,以防万一,把这人可能逃走的路先堵上。
周围的客人纷纷猜测这么多官差来抓的肯定不是什么蟊贼,至少得是飞天大盗什么的吧。
谢郬一看实在没法躲了,只能抬头看向符延东,问道:
“符大人,不必做得这么绝吧。”
找到谢郬就算了,还把她可能会跑的路给堵了,谢郬能说什么?好在谢苒没跟他谈,这么龟毛的人当她妹夫,谢郬想想就头疼。
符延东这才认出是谢郬,意外的同时,赶忙退后要行礼,被谢郬拦住:
“行了行了。你们是来抓我的吗?不是我说,你们大理寺是不是有点太闲了,我这……”
谢郬的话没说完就被符延东打断:
“谢……郎君,我们并非来抓您的。”
谢郬愣住:“不抓我?那你们围着我干嘛?该抓谁抓谁去,我这吃饭呢。吓我一跳!”
旁边一队看着像是京兆府官差的头头不认识谢郬,指着高玥说:
“我们是来抓他的。”
刚端起冰粉碗的谢郬:……
往符延东看去一眼求证,符延东点了点头,谢郬又看向高玥,高玥则是一脸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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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大理寺卿孙大人和京兆尹罗大人在堂上等候,他们昨天一夜没睡,因为京中出了一桩大案,寿康伯世子吴守志昨夜被人杀死在城南烟花巷中,寿康伯是两朝元老,先帝时就曾兼任刑部尚书,如今虽然刑部尚书换了人,但寿康伯在刑部的声望仍在。
谁能想到他今年年初刚刚为嫡妻所出的次子请封完世子,还没到年,世子就被人给杀了。
寿康伯当天晚上就把儿子的尸体抬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大晚上的被从温柔乡里挖了出来,把京兆尹罗杰也传唤过来,两边通力一番调查,把当天晚上吴守志去过的地方统统调查了一遍,发现一个线索就是,昨天晚上吴守志与朔王高玥在安乐坊中发生过冲突,朔王被吴守志当众打了一个巴掌后,两人发生过肢体冲突。
当天夜里吴守志死在城南烟花巷,也就是说,高玥是他死之前发生冲突的最后一个人,所以大理寺和京兆府把疑点首先凝聚到了高玥身上。
而不巧的是,符延东奉命去朔王府找朔王的时候得知,他与朋友去了朱雀街附近,一番查探后才找寻过来。
高玥成了杀人嫌疑人,谢郬总不能放任不管,于是便与他一同跟符延东回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见符延东出去一趟抓了两个人来,正要询问高玥身边那小胡子是谁的时候,京兆尹罗大人看着谢郬忽然倒吸一口凉气,他认识谢郬。第一回 见谢郬的时候罗大人有眼无珠,把她和高瑨一起抓进了京兆府,后来他又被高瑨拎去了西大营中,主持西大营卖花女一案,罗大人见过谢郬穿男装的样子。
当即要跪,谢郬赶忙摆手:“行了行了。”
说完,谢郬直接在大理寺的审讯大堂中找了个座位,大理寺卿孙大人不知她的身份,正要斥责,符延东在他耳旁说了句话,孙大人顿时惊愕万分的看向谢郬,膝盖将软不软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跪下请安。
“得了吧。你们都派官差随随便便把一个王爷提过来审讯了,这会儿跟我假模假式的多什么礼?直接说事儿,说完了朔王还要跟我回去练武呢。”谢郬不耐烦的斥道。
这些话让大理寺卿和京兆尹两人双双低头肃手而立。
因为按照规矩,大理寺和京兆尹确实没有资格传唤一个正儿八经有封号的王爷,可这位王爷的身份特殊,说他是王爷,却并不那么名正言顺,这才敢命人直接去拿来询问。
而高玥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是王爷不假,可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人真心认可他王爷的身份呢?
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个运气好,踩着先太子府的门登上云霄的人。
被传唤来大理寺,高玥其实很紧张,因为大理寺和京兆府同时找他,必然是发生了大事,但他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会引起怎样的后果,所以从进入大理寺开始,他心中就很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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