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统领,你这是作甚?”
周放拱手答道:“回殿下,这位是云禅大师,精通医术,符大人排除万难把人带入宫中,愿为皇后娘娘诊治。”
“哦哦,那大师快请。”高玥赶忙对那老和尚合十行礼,将他请入殿中。
待云禅大师入殿后,高玥才对周放问道:
“云禅……大师,是何许人也?”高玥自幼离京,并未听说京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周放说:“云禅大师乃云禅寺的住持,他曾对先太祖有过救命之恩,是当时的一代名僧,精通医术。”
高玥问:“既是精通医术的名僧,怎的之前不寻他来?”
符延东说:“这位大师已经销声匿迹好些年,他是太祖时期的名僧,你想想他年纪多大了。”说到这里,符延东忽然嘀咕:“说起来,我都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周放和高玥明白符延东的意思,一个太祖时期的和尚,就算他有华佗之能,也没人敢信他还在世。
“云禅寺倒是从未抱过这位圆寂,偶尔还有些传奇之事传出,说世人想见云禅大师,便要手持云纹银杏签前往云禅寺方可,符大人是怎么请到这位的?”周放不解问。
符延东从怀中掏出一片签子,签子是银杏样,没有刻字,只有一些清清淡淡的云纹。
这是谢郬还给他的荷包里的东西,她还荷包的时候拿走了碎银子,却忘了荷包里还有这么个签子,符延东得知皇后娘娘毒入肺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拿着这疑似云纹银杏签的东西上了云禅寺。
他已经做好了被云禅寺的僧人赶下山的准备,却没想到他刚把签子拿出来,还未说明情况,云禅寺的僧人就把他带去了后山,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云禅大师。
而云禅大师倒也爽快,接了签后,什么也没问,就让符延东带他去见签子的主人。
符延东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把人给带进宫来了。
将前因后果说与高玥、周放听后,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符延东手中的云纹银杏签。
谁也想不到,这久不露面,低调到世人都猜测他已不在人世的云禅大师与皇后娘娘竟有这段机缘。
有云禅大师在,被太医断言活不过三天的皇后娘娘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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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瑨把谢郬侧身放在床铺上,让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云禅大师为她把脉,他蹲在谢郬床头,一声不响的等待着云禅大师的诊断结果。
半刻钟过去了。
一刻钟过去了。
云禅大师为谢郬把脉就用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他将手撤回之后,高瑨才敢对他问道:
“大师,她怎么样?”
云禅大师起身思虑片刻,回道:
“祸之福所依,娘娘的情况虽然凶险,却也并非绝无活路。”
高瑨听到这句话,莫名红了眼眶,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师所言……真的?”高瑨虚声问。
云禅大师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想必陛下已经知道,皇后娘娘中的是没有解药的剧毒,中了此毒者,半日之内必将七窍流血而亡。”云禅大师说。
高瑨点头:“是,太医们穷尽毕生所学,也只能保谢郬三日。”
云禅大师却忽然摇头:“并非太医们保娘娘三日。即便他们什么都不做,娘娘三日之内也不会死。”
这个说法令高瑨听不明白,他对云禅大师一揖到底:
“求大师救她。”
云禅大师合十回礼:“陛下不必多礼,且听老衲把话说完。”
“娘娘体内除了有此番剧毒之外,另外还有一种异常强烈的毒素徘徊在她心脉,正是因为那毒素,这回娘娘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才未曾即刻死去。”
高瑨想起之前太医确实问过谢郬之前有没有中过毒,但谢郬矢口否认,而她身体又没有什么反应……
“她今日中毒之前,身体并没有不适之处。”高瑨说。
云禅大师说:“那毒藏于她的隐脉之中,若不是今次被剧毒刺激,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发作。”
“可见娘娘是个福泽深厚的,让那毒现在发作,若是就那样平安无事的过上三五年,到时候就是如来佛祖亲临,也回天乏术了。”
高瑨听得云里雾里,并不明白这位看不出实际年龄的云禅大师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想知道这老和尚是不是真的可以救谢郬。
“恳请大师为她解毒。”高瑨再一次行礼。
云禅大师却摇了摇头,说:“娘娘的毒老衲解不了。”
“什么?”高瑨质问:“可大师刚才不还说谢郬有救?”
“娘娘是有救,但却不是老衲救,要找到她身体余毒的源头,找那施毒者方可救治。”云禅大师补充说道。
高瑨只觉得刚刚燃起的希望上忽然又被浇了一盆凉水。
在今天之前,他并不知道谢郬身上的余毒这么厉害,别说找到施毒者了,他甚至连谢郬什么时候中毒的都不知道。
“我,我不知她中了什么毒,到哪里去找施毒者?大师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高瑨失望道。
云禅大师却对他的苦恼不以为意,指着谢郬说道:
“陛下不知道,但娘娘肯定知道,只需让娘娘醒来自己说不就好了。”
云禅大师说完之后,不等高瑨开口,便从袈裟中取出一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瓷瓶,递给高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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