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赵正阳拖着钓竿也过来当摆设了,还体贴的给刘思琪在边上放了把躺椅,两人在那说说笑笑,氛围融洽且恩爱。
人脸上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都说一个人过的好不好看生活状态就可以。
而赵正阳和刘思琪两人现在的模样就像恩爱多年的夫妻,很难想象他们往日里争吵的模样,在赵饮清印象中他们确实也没发生过争吵。
如果他们没有彼此遇见会怎么样?
或许赵正阳依旧会留恋花丛,而刘思琪也跟普通的妇人一样长年呆在工厂车间,这么看来他们是不是也算彼此的救赎?
孙律伸手过来盖在她手上,两人对视了眼,赵饮清歪头靠在他的肩头。
陪坐了一小时,赵饮清屁股就有点抹油的意思了,孙律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笑着说:“去吧。”
赵饮清没做无谓的垂死挣扎,起身跑进屋里,再出来时脖子上挂了一个单反。
她先在周边晃悠,拍野草,拍水中倒影,也拍土壤纹路,随后蜗牛一样的慢慢朝外移。
孙律坐在原位,时不时转头看她一眼,等快看不到人时,将钓竿一丢,起身追了上去。
这个下午两人走遍了整个小村落,还进了一趟山里,这里有放养的鸡舍,最后是被一阵恶臭给击退了回去。
重新回到山脚已经是傍晚的时间,整个天幕都是粉色的晚霞。
两人牵着手,闻着田间特有的味道,往家的方向走。
孙律的手背上有灰白色的粉尘痕迹,赵饮清拿手指给他蹭了蹭。
孙律说:“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赵饮清“嗯”了声,用自己的袖口又给他擦了擦。
如此小细节之前从来没有过,孙律眼底划过一丝受宠若惊,紧接着胸口温热了一下。
再后来的一个晚上,他又被梦魇缠上了,当晚便没怎么睡,中间赵饮清醒了一次,起来上厕所,回来时帮他轻轻的掖了下被口。
孙律本来因为噩梦的关系心里不踏实,但不希望影响到赵饮清,所以没有动作。
这会便怎么都没忍住,翻了个身,将她给抱住了。
赵饮清刚关了灯,惊讶了下,在黑暗中说:“我吵醒你啦?”
孙律摇头,声音闷闷的传来:“正好没睡着。”
赵饮清也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轻声说:“你又做梦了吗?”
“嗯。”
赵饮清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她就算想帮忙都无从下手,便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安抚小朋友一样。
孙律笑了下,感慨说:“你最近对我太好了。”
赵饮清拍抚的动作一顿,问:“比如说?”
“提醒我添衣服,给我泡咖啡,昨天不是还给我捏肩膀了吗?”
赵饮清说:“你肩膀疼的抬不起来,我怎么可能看着不管?下次找时间去医院看看。”
“嗯。”孙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我还是很感动。”
赵饮清嘴唇蠕动了下,有点难受,其实她也没做什么,早晚温差明显的时候顺嘴一提,自己倒水时也顺手给他泡了一杯,这些都是非常细小的事情,小到根本微不足道。
在孙律心中,过去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么点事居然都能让他感动。
孙律又说:“好的都让我怀疑你也是喜欢我一点的了。”
“不用怀疑。”
孙律:“嗯?”
“没有一点喜欢,怎么可能跟你在这躺着?”
孙律突然将她从自己怀里扯了出来,打开床头灯,紧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赵饮清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无奈的说:“还是有点喜欢的。”
孙律的眼神明显不一样起来,变得明亮,又带着期待,但最后还是统统一遮掩,又全都平平的沉了下去。
他低头亲了口赵饮清的额角,重新关灯,搂着人闭上眼,过去很久才呢喃般的说了句:“这样就够了。”
只要有一点喜欢就够了。
困意来袭,再次睡过去后,孙律没再被噩梦缠绕,难得睡了个好觉。
开年后没多久就到了陈妍歌的婚期,在B市设宴,赵饮清携孙律前往,她到化妆间去打了声招呼。
里面只有陈妍歌和跟妆师,已经换上婚纱,此刻正在固定好几米长的头纱。
镜子里陈妍歌原本清秀的面容上了精致的妆容,五官变得立体了很多,眉眼间的温婉变得锐利透亮,艳红的唇,鼻侧打了阴影,显得更高而挺。
赵饮清跟镜子里的她对视了眼,说:“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漂亮的新娘子,此时脸上没一点笑容,甚至透着一股子凝重。
她冷声说:“他妈昨天嫌弃我嫁妆不够好,不衬他们家的装潢。”
赵饮清露出些许惊愕,说:“亲口跟你说的?”
陈妍歌哼笑了声,说:“可不是,也不想想那房子谁买的,我还出了三分之二的钱呢,还他们家,能算得上是他们家?搞笑。”
“陈达明怎么说?”
陈妍歌沉默了下才开口:“算是帮我的吧,但态度更中立,趋向于调和。”
结婚后丈夫对自己的态度,直接影响着婆媳矛盾的强度。
丈夫如果无条件站在老婆这一方,那么作为婆婆的就更有考量,不敢随意给儿媳妇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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