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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地域广阔,高大的森林连绵不绝,江雪青和厉封尘御剑飞行了许久,这才找到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阴沉破败,占地面积看似挺大,可远远看去,只有零星几盏暖黄色的灯光。
两人刚踏进村子,就见一棵枯死的巨树耸立在眼前,焦黑皲裂的树枝上,几只黑鸦振翅飞过,一盏灯光黯淡的惨红灯笼,孤零零地挂在低垂下来的枝桠上。
巨树身后的百余米蜿蜒街道上,腐朽破落的摊子随意倒在地上,干草杂物在青石板路上随风吹动,两旁的山洞也都紧闭洞门,寂静无声。
江雪青和厉封尘对视一眼,都谨慎了起来。
“传闻狐族善舞,喜欢热闹,每每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直至子时,怎么这个村子这么古怪?”感觉怀里的寻宝鼠瑟缩了一下,江雪青撸了一把它的背脊,轻柔地安抚它。
厉封尘看向远处一个亮着灯的低矮山洞,抬脚慢慢走过去,“我们小心点,先去问问看怎么回事。”
两人走到那处山洞前,由江雪青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有人吗?天色已晚,我们是过路的行人,想在此借住一宿,还请主家通融一下。”
洞中十分安静,等两人把门敲到第三遍时,那扇破烂的木门才刷地一下打开了,一个蓝衣瘦高的桃花眼美男瞪着江雪青,满脸不高兴地倚在门上嘟囔着:“敲什么敲,大半夜的不用睡觉啊?”
这狐族果然出美人,随便敲开扇门,就看见一个标致的美男子。
江雪青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感叹了一番,脸上却丝毫不显。她朝美男子抬手行了一礼,语气谦和地说:“主家多有打扰,还请恕罪。我和哥哥行至此地天色已晚,想在这里借住一宿,不知主家是否通融呢?”
听见江雪青称呼自己为哥哥,厉封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她,眼中满含笑意。
第一次被人叫哥哥,感觉还挺好的。
江雪青一番彬彬有礼的借宿请求,并没有打动美男子,他一把推开江雪青,脸上非常不耐烦地呵斥着:“走走走,我这没地方给你们睡。我跟你们说,我们这不欢迎陌生人,你们最好赶紧走,别在这逗留,烦人得很!”
说完,美男子啪地一声把门关上,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继续在街上游荡。
虽然第一次借宿就吃个了闭门羹,可两人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厉前辈,你留意到那人刚打开门时,看见我俩的眼神了吗?惊喜中又带着丝挣扎,很是矛盾。”
“嗯,他似乎期盼着有人能来,可等人真的来了时,他却犹豫不决。”厉封尘捏着下巴低头思索着,“而且他在赶我们走,并且希望我们能尽早离开,越快越好。看来,这个村子藏着秘密呢。”
手中抚摸着小鼠油光水滑的皮毛,江雪青微微一笑,“我最喜欢解谜了,把背后隐藏的秘密慢慢揭开的过程,非常奇妙。”
厉封尘与她对视一眼,眼中同样闪烁着兴奋,“这不巧了,我也是。”
两人沿着破败凄凉到的街道继续往下走,走至一处拐角时,一阵轻柔的哭泣声夹着风声隐约传来。
试想一下,在一个气氛诡异的村子里,寂静无声的夜色中忽然传来一阵哀婉的哭声,伴着几盏黯淡的惨红色灯笼。这情景,任谁来都会觉得不对劲。
江雪青和厉封尘也不例外,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几乎同时闪过两个大字:来了!
怀着紧张而又激动的心情,两人循着声音冲了过去,然后在一颗半死不活的柳树下,发现了正提着盏灯笼掩面哭泣的当事狐。
树下的美人身姿曼妙,姣好的脸上肤若凝脂,柳眉如烟,一双美目中秋水连连,泪痕犹在,哭得梨花带雨,甚为怜人。
看惯了美男子,乍一看这么个弱风扶柳的漂亮小姐姐,江雪青感觉甚为养眼。
看见突然出现的两人,女子似乎被吓了一跳,瑟缩着躲在树后,怯怯地看着两人。
江雪青拱了几下厉封尘,他会意上前,脸上带着一丝看见美人的惊艳,“这位姑娘,不知为何会在此地独自哭泣?若是需要我等帮助,姑娘你大可说出来。”
为了加深厉封尘见色起意的老好人形象,江雪青也上前帮腔,“这位姐姐,我哥哥他平日里最喜欢打抱不平了。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可与我们说说。”
听到江雪青称呼厉封尘为哥哥,那女子看向她的防备之意少了几分,“多谢两位道友的好意,不过此事过于危险,还是不牵连两位了。”
“路见不平,理当仗义出手,怎能畏惧危险而随便退缩呢!”厉封尘完美地演绎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毛头小子形象,咋咋呼呼地叫开了,然后被那女子一把拉住。
“嘘,两位小点声。”女子惊慌地扯着两人躲在树后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有异动,这才拍着胸脯舒了口气。
好可爱!果然,漂亮的人不分男女,都很招人喜欢。可惜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姐姐,是个坏人,一会看看能不能感化她。江雪青面无表情地想。
“两位道友有所不知,我们村上个月来了个黑衣妖魔,自称是魔界九眼神君座下的五将军。那五将军生性残暴,每日都要生吞十人缓解饥饿,我阿爹和哥哥就是昨日被他抓走的,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那女子说着说着又低声呜咽了起来,哭得好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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