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宋楚平毫不知情。他剑眉轻皱,脚步顿在院门前。
她这是什么意思?大清早地寻老太太来讨主意告状?说他昨晚没有碰她?
之前的女子,哪个在他面前不是忍气吞声,敢怨不敢言。她倒好,生生给自己加这么多戏惹他烦心。
此时站在门前的仆妇,转眼瞧见了宋楚平不声不响站在身后,猛然被吓了一跳。
陷害老太太的罪魁祸首还未落案,全府上下,都听说厨房的人在狱典司被严刑拷打,拖出来好几个喘不上气儿的,至使宋楚平的威名更甚。
仆妇胆颤着躬身请安,“二爷万安。”
他踏上石阶,冷声道,“你先下去吧。”
那仆妇如获大赦般,溜得比兔子还快,徒留了温萦柔一人在门外。
昨晚见过她那般狼狈、赤*身*裸*体的男人,现下着了身绛紫色的常服,头戴玉冠,身形被腰间的玉带勾勒得英姿勃发,左手拇指的扳指泛着绿森森的幽光……正贵不可言站在阶上。
她直觉想逃,“二爷万安。奴婢想起还有些活计未做完,先行告退。”话罢之后,转头扭身就要走。
这婢女一大早就在慈康斋外鬼鬼祟祟,被他撞见了就想立即逃遁,莫非是来刺探情报,心中有鬼?
“来此作甚?”
温萦柔眉头深蹙,只得回身闷然屈了屈膝,“奴婢有话想对老太太说。”
宋楚平轻哼一声,似是看破了她顺从后的居心叵测,“今后若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再踏入慈康斋半步。”
不进慈康斋,如何与老太太陈情?
温萦柔心中急恼了起来,一双美目沾了些火苗,声音比平常高了几分道,“奴婢知惹了二爷不快,可这事儿本就是三岔口相打,一场误会。”
她想起昨夜之事,音调又怯怯低了下去,“更…何况,昨夜…昨夜并非是奴婢不愿,二爷何故还要如此为难?奴婢今晨来,就是想澄清一番,求老太太收回成命调离青竹院的。”
毫无威胁的小奶猫呲牙裂嘴起来,也是新鲜得很。
估计是觉得扮柔弱不管用了,如今娇蛮起来了。他显然没将这小小凶相放在眼里,语调上扬“哦”了一声,慢慢昂了昂头,“我青竹院岂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了。”
第8章 嘲讽
他显然没将这小小凶相放在眼里,语调上扬“哦”了一声,慢慢昂了昂头,“我青竹院岂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了。”
这话言之凿凿,听着无半分回旋余地。
温萦柔憋着一股火气无处抒发,脸蛋被憋得通红。
但现在不是置气之时,她深呼吸一口,低声道,“二爷金尊玉贵,衣食住行事事紧要,奴婢自知蠢笨,亦身无所长,未曾服侍过贵人,恐惹了二爷腻烦,这才想要申请调离。求爷允准。”
她听府中的人说,以往那些被塞进青竹院的女子,若是不合宋楚平的心意,短则半月,长则两月,必定会被调离清竹院,又或者赠笔不菲的银子,发落回原籍。
如今不过提前些,他为何又要扣住她?
宋楚平断不会如她愿,只抬眼瞧了她一眼,淡淡道,“爷向来说一不二,此事休要再提。”
说罢,便要甩袖侧身离去。
温萦柔急了。她本就对他心怀惧意,不敢亲近,若再要日日对着他,如惊弓之鸟般活着,那她还不如死个痛快!
她咬了咬牙根,颤着心尖问道,“爷昨夜并未勉强奴婢侍寝,何故要在此事上为难奴婢?”
这声音不大,却激鸣破裂,嗓中含了些颤栗孤勇。
宋楚平的身姿顿住,眸光一骤。
她还有胆子提昨夜!
若不是她用了那般下作的勾引手段,他怎会浴在冷水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能消了□□?
他扭转头,眼眸中泛起了丝寒光,“你昨夜摆出一副贞洁烈妇脸,坏了爷兴致在前。”
“如今违逆爷在后。”
“怎得?”他镀步迈下台阶,泰山嶙峋般的身姿倾轧过来,伸臂抬手,掐住了她娇嫩如玉的面颊,眯眼道,“莫非你真当爷是个没脾气的?”
“还是说,你仗着救了老太太一命,有恃无恐了?”
他裹挟着身上独有的麝香味,与满带威胁的话语声朝她袭来,似一头刚睡醒,慵懒着亮出利爪的野兽,混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她不禁一阵腿软,吓得瞳仁微震,他冷峻的面庞就在眼前,竟逃无可逃。
巴掌大的脸就被他擒在掌中,她眼中泛泪,微嘟凸起的唇部,一张一合道,“奴……奴婢不敢……”
她气急之下,骨子里的现代思维作祟起来。
她方才竟在和他理论?
她为奴,他是主。
就算没有签死契,他按死她,也如同按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这一刻,她才真正深切感受到古代社会封建制度的荼毒碾压!
她眼中那丝灵动的火苗,似是被土覆过,化为死灰,眼神如摄政王府的下人的已无二般,尽是卑躬屈膝,求饶惧怕。
她这样颤颤的声调,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禁又让他想起了昨夜……
瞬间,她的冰肌玉骨,她的潸然泪下,她的委屈求全,尽数在他脑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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