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不急不缓,一定是等宋楚平吃完了一样,再根据他的神情,帮他夹下一样…
宋楚平抬眼,见她身前未动的碗筷,以及她愈发明显的下颚骨,心中莫名有些不爽起来,干脆自己伸手,舀了一碗花草十全翠鸡汤,推到她面前,“身上没二两肉,怎么伺候爷?喝了它。”
他居然给亲自给自己舀汤?
温萦柔望着眼前的鸡汤,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发懵了半瞬,眸子快速地眨巴了几下,“奴婢谢过爷的恩典……”
宋楚平不耐地打断她,“喝快些,待会儿再喝一碗。”
见他似是有了情绪,温萦柔不敢多言,连汤勺都来不及用,两只手捧起桌上的琉璃玉翠碗,耸着肩膀埋头便开始喝汤。
她本就是个大家闺秀,家教森严,喝汤亦没有发出半分声音。
宋楚平笑了笑,又给她碗中添了块排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两根剑眉又拧了起来,直直问道,
“这些菜式,你可做给梁鸿云那厮尝过?”
“咳咳……”
温萦柔埋头听了这句,指尖被吓得一抖,被呛着了不说,碗中的汤水还荡漾而出,全都洒在了她的胸前的衣襟上。
她抬起头正要解释,却发现宋楚平的眼神,正直勾勾盯着她月匈前的高耸…
第25章 波澜
温萦柔忙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 慌乱地别过身,红着脸抬手擦了擦被汤水打湿的衣襟。
宋楚平对着她丰腴的上半身,滚了滚喉咙, 忽感有些口干舌燥, 执起汤勺喝了口汤。
待温萦柔回过身来,见宋楚平已如常色, 她松了口气,这才回答道,
“奴婢虽与小侯爷自小有婚约,可私下见面并不多, 未曾给小侯爷做过膳食。”
他们二人互为死敌,她身份敏感,自然要与梁鸿云撇清干系。
宋楚平不依不饶,“哦?难道不是为了那厮特意学的?”
寻常王侯家的贵女, 常将心思放在诗书画技上, 若再有精力,也只会再学一乐器自怡, 哪儿会舍得弄脏了裙摆,去油烟味奇浓的灶台边打转转?
除非是为了笼络情郎的胃, 偶尔借膳食小情惬意一番。
温萦柔许是和他相处久了,大致摸清楚了他些脾性,抿了抿唇, 倒是忍不住说了句真心话。
“女子倒不一定是要为了悦己者, 侍候公婆,相夫教子才能学做菜。”
“就像三姑娘,奴婢觉得她学烹饪,定是因为自己喜爱美食, 兴趣所在,所以才对厨艺如此热忱。奴婢当时,亦是如此。”
宋楚平深看了她一眼,“既然喜欢,厨房去得勤些也无妨。”
又给她夹了一块肉,“你做的菜,合爷的口味。”
“多谢二爷。”
她淡然一笑,倒让宋楚平倒生了些心虚。
说起来,她不仅救过老太太一命,还在府中如此兢兢业业,可他初时却只当她是个居心叵测的妖艳货色,对她冷言冷语,未曾有过什么好脸色。除了赏过一块玉佩外,便再无其他嘉奖。
他心生愧疚,想要将以前那些欠她的,千倍万倍地补给她。
他放下筷箸,煞有其事问道,“你操劳了这么多,爷自然要赏你些什么,年关将近了,可有何想要的?”
温萦柔哪儿敢讨赏,只垂头道,“奴婢不敢居功,一切都是奴婢的本分。”
宋楚平早就料到了她会如此说,“你既然不说,那爷便自己看着办了。”
***
翌日上午,温萦柔早起服侍完宋楚平,待他去前院处理公事后,留了些三等婢女待命,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准备小憩一会儿。
最近宋楚平愈发离不了她的伺候,只要得闲了便要她在眼前,她精神时刻紧绷着不得半刻歇,觉得身上实在是疲乏得很。
才关上了房门,准备好好睡一觉,却听得院门外一阵吵嚷。
“萦柔姐姐,你快开门出来瞧瞧呀。”
温萦柔听出这是秋云的声音,她担心是宋楚平又寻人了,马上批好了外衫,匆匆把门打开。
门开的刹那,她徒然被吓了一跳。
几十个仆婢捧着匣子盘子,将她这个不大点儿的小院塞得满满当当的。
为首的秋云一脸喜气盎然,“恭喜萦柔姐姐,贺喜萦柔姐姐。”
温萦柔一时愣住了,“这……这是??”
“萦柔姐姐,这些东西,都是二爷特意让人采买回来,赏赐给姐姐的。”
秋云跨上台阶揽住她的手,笑逐颜开道,“二爷说了,上次姐姐救老太太有功,这次又将厨房打理得极为妥当,如此忠心能干,应是全府仆婢的表率,定要重赏。”
秋云说话的功夫,那些箱子匣子,瞬间被挪进了温萦柔的房内,将屋中的桌子、置架、床榻一下子就都摆满了。
琳琅满目的玉石珠宝摊开来,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闪得人直晃眼。
得闲的丫鬟们一个个闻讯而来,语带羡慕窃窃私语着。
“呀……那颗夜明珠看上去怎么比拳头还要大?!”
“你瞧见那只蓝宝石绕金翡翠玲珑钗了么?我们一辈子的月钱,估计都抵不上那一支!”
“哇!那件衣裳可是璧翠阁的新品,要年后才卖,公主都买不着,二爷是如何买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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