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章文彬若是有心, 定然会察觉到她已经脱离了摄政王府,届时他若是有意,也会来田柳村寻她。
只不过如此等着也不是办法,温萦柔便开始四处寻觅其他的房子。
温母现在重病刚愈,尚需修养,不好出门陪她走动,松宝又太小,跟在身边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温文博本想着辞掉京城中的差事,陪温萦柔一起寻宅院,却被她拒绝了。
在温萦柔的坚持下,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她早起同温文博一起进京,晚上事情若办得晚,就等着温文博一起回家。如此温文博才点了头。
虽然累是累了些,可到底安全些。
她姿貌过人,频繁走动了几日,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少人便同她的左邻右舍打听她是否婚嫁,为人如何。
每每到她归家的时刻,不少青年甚至就等在温家门口蹲等着,只想一窥温萦柔下车进门的身姿。
不少单身的鳏夫,知道温家每日都要用车,甚至天不亮就套着车架,穿得整齐得体,在温家门口等着排队。
温萦柔虽然对此烦不胜烦,可是温母见了这景象,倒不觉得恼。
恰逢温萦柔今日没出门,温文氏终于有时间同她说说体己话。
温文氏拉过她的手,用生了薄茧的手摸了摸温萦柔的脸,笑道,“你从小不在娘身边长大,娘原想着,咱娘俩还需多亲近几年才是。”
“可眼瞅着,你明年可就满十八了。你同玉儿一般大,玉儿都已经定亲了,你的婚事却还没有个着落,娘这心里啊,有些有些不放心。”
于斐玉私藏信件、及在护城河落了水的事儿,温萦柔并没有同温文氏说过,所以温文氏并不知情,心中挂念养女,嘴上总老是念叨着于斐玉如何如何。
“娘以前原是不着急的,可今年生了一场大病,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万一到时候,你和博儿还未婚嫁成家,你说我怎么舍得闭眼?我到地底下,都得念着你们三姐弟。”
温文氏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湿润淌起泪来。
温萦柔见不得温母落泪,心中也是一酸,忙抬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又道,“母亲胡说什么,母亲定会长命百岁,看着我们子孙满堂。”
温文氏又道,“娘其实琢磨出,你并不想这么早出嫁,可娘想着,总该是要早些相看人家才好。哪怕先将亲事定下,再等一两年再过门也成。你觉得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温萦柔便顺着话头点了点头。
她并不打算这辈子就孤身一人,若是有忠厚老实合适的,她并不反感成家。
“萦柔全听母亲的。只是若要相看人家,女儿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她面容严肃,语气坚决,“无论对方相貌、家世、才学如何,都不是最紧要的。女儿对这些都不看重。男方若是真有心迎娶女儿,女儿只求他能同女儿厮守到老,今生今世都不纳二美。”
温文氏一时被她的话镇住了,怔了怔,又确定了一遍,“柔儿,你、你当真要如此?”
“饶是你爹爹如此忠厚的人,他年轻时,也有过几个通房侍妾,只不过有一次做生意赔了许多银子,那些女子都担心他无力东山再起,这才主动求去。自此之后,你爹才歇了要纳妾的心思,一门心思守着娘过日子。”
在温文氏眼中,纳妾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温父已经算是好的了,没有十个八个将美人纳进府中,更没有做出宠妾灭妻,闹得家宅不宁。
温萦柔抿紧了唇线,坚定地点了点头,“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哪怕那人是天皇贵胄,女儿就算是一头撞死,也绝不嫁。”
温文氏本还想再劝,但她听说女儿连撞死的话都说出来了,便也只能做罢。
“行,既如此,哪日娘寻个由头,请媒婆上门来一趟,打听打听是否有这样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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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在家呀?”
翌日一早,温文博出门没有多久,温萦柔便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她顺手拿起了帷帽戴上,遮住了容颜,这才朝门外走去。
温萦柔窈窕的身影一出现在院中,她便听得门外传来阵阵的骚动声,她只得不安地将帷帽拢紧了些……
以往温家简陋的草庐中,只有温文氏和松儿二人居住,如今多了个美若天仙的温萦柔,温家的日子就变得有些不同来,总有些没有正事儿、游手好闲的男子守在门外。
若不是近来田柳村被整改得好了不少,温文博是绝对不放心她们这群老幼独自在家的。
“谁呀?”她先是隔着门低声问道。
“姑娘,我乃田柳村的村长。你快开开门呀!”门外沧桑的声音传来。
温萦柔忙将门栓卸下,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问道,“村长,请问有何要事?”
村长笑了笑,端着手里的布袋,朝她示意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朝廷发了些银钱给村里,让购了些年礼和贴画分发给每家每户。”
村长将手里的东西一递,“喏,这些便是你们家的了。”
“多谢村长跑一趟。”
温萦柔无法,只得撩起及腰的帷帽,将村长手中的物件接了过来,她接过的瞬间,只觉得单手有些提不动,只好抬起双手捧着。
半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暴露在人前,使得村长一时也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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