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战沙场两月有余,才扫平了战事,可身上也落了不少伤,找到温萦柔之后,本就精疲力尽,状态不在巅峰,这才与那绑匪寇缠斗了许久,甚至将旧伤撕裂开来,又添了新伤。
温萦柔抬手摸了摸他胡子拉碴的下巴,他平日里虽不重衣装,可也从未有过如此窘态,这次定是太过担心她的安危,这才凭着直觉摸到了那群贼人的老巢。幸好温文博来得及时,事后才知,贼匪远不止这三五人,若是大批劫匪蜂拥而至,岂是他们二人可以抵抗的?
她越想越心疼,干脆倾上前去,轻拥着他,落泪柔声道,“你怎得这么傻,我怎么就值得你这样对待。若是你真为我丧命了,我又有何颜面存活于这世上?”
她怕泪水浸入他胸前的伤口,赶忙抬手拭泪,“等你醒来,我们便从新开始。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头顶传来一嘶哑的男声,蓦然吓了她一跳。
“你醒了!”温萦柔惊喜抬头,立即去摸他的脸,又问道,“你感觉如何?渴不渴?饿不饿?我这就给你端药去。”
说罢,就要起身离去,结果手腕却被男子箍住。
“你方才说的话,可算数?”宋楚平刚刚转醒,便听到她的低语。这次如何还能让她逃过?他一副不得听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温萦柔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转过身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莫要用力,当心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撕裂开,太医说那样便会留疤了。”
她顿了顿,又道,“只要你愿意,我说的话自然当真。”
说完这番话,她觉得心跳愈发快了几分,窘得再也呆不下去,起身端药去了。
宋楚平躺在床上,脸上的笑容越绽越大,胸腔的幸福简直要溢满出来。他是浑身是伤,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只她方才那句话,他觉得饶是他伤得再重些也无妨。
他离京之前,吴浮便给他出过这般英雄救美的法子,可他怎么舍得让她身涉险境?
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谁知他回京之后,阴差阳错,误打误撞间,竟真做了次英雄,救了次美。
吴浮这小子果然在□□上的招数果然高明,接下来,便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了。
他正这么想着,温萦柔端着药走了进来,先是将药置在架上,然后又将他搀起,在他后背垫了个软枕……
温萦柔做过他的婢女,对他的喜好,像是刻在骨子里般,记得一清二楚。
宋楚平瞧着她将之前的刺尽数收了去,如此贴心地照顾着他,心中不禁一暖。
“爷有的是人服侍,不需要你再操心,你被那些贼人掳去了三日,理应好好休息才是。”
“萦柔已经昏睡了半日,又进了一些食,身体已经无恙了。更何况爷是为萦柔受伤,萦柔怎能不记挂。”
宋楚平握了握她的手,“你在爷身旁也好,爷看着安心。”又恨恨道,“还是让那些人死得太轻易了些,爷只要一想到你受的那些苦,爷就恨不得将他们做一刀一刀刮做肉片,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嘶……”
温萦柔赶忙安抚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萦柔如今好好的,爷便不要再生气了。”
宋楚平越想越后怕,不禁柔声道,“萦柔,今后就在爷身边,不要再离开。好么?爷定护你一世周全。”
这话语中带了几分央求,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软了态度。
“那爷今后定然不能再以身犯险。”
听这语气,宋楚平才终于放下了心。他安心喝了温萦柔递到嘴边的药,又将温萦柔劝去休息之后,这才将守在门口的护卫唤了进来。
他问护卫,“这次的贼匪,除了为首的那几个,还有多少人?”
“回王爷的话,余下统共还有二十八人,不过都是些虾兵蟹将,已被官兵尽数捉拿归案。”
宋楚平舒展的指尖,攥成了拳头,眼中寒光迸射,“传本王的命,这些匪寇于明日在菜市口尽数凌迟而死,且让户部侍郎调取这些人的户籍出来,根据户籍册所载,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摄政王虽处事严明,可他办案拿人,却极少动及家眷,这次居然传令要株连九族,可见真真是动了气。护卫脚软了软,这才颤着声应了,一溜烟跑出去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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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温萦柔顾不得用早膳,立即去厢房中查看宋楚平的伤势。
未曾想宋楚平却一早就醒了,正缠着纱布坐在床上,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么不多睡会儿?可是特意来陪爷用早膳的?”
倒是显得她有多在乎他一样,温萦柔将头垂了垂,“爷今早想吃些什么?”
宋楚平本是很怀念她之前的手艺,可不愿劳动她,只含笑道,“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好。”
“那萦柔去给爷传早膳。爷还受着伤,应尽量用些清淡的食物才好。”
宋楚平很喜欢看她如此替他操心的样子,故意逗她道,“爷忽然不想吃清淡的了,爷想吃水煮肉片。”
这人怎么这样,一下说吃什么都好,一下又说要吃水煮肉片。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能同他计较。
温萦柔收回步子,免不得柔声安抚道,“这一大早上的,吃水煮肉片实在是腻的慌,且这道菜辛辣,辣菜即是发物,对爷的伤情并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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