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那是她可望不可即的。
而现在,江望和江南蔚却将这一切捧到她面前来。
岑岁早知道,陆梨学钢琴这事没那么简单,用脚尖踢了踢江望,问:“江望,梨梨当时为什么想去学钢琴,这女人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江望注视着陆梨,轻声应:“这是她的事,等她自己愿意告诉你。至于这个音乐老师,应该是我小叔找来的。梨梨往后的钢琴课程有所调整,小叔不想她太累,抽空在学校练琴更方便。”
岑岁瞥了江望一眼,道:“难怪,那没事了。”
说着,她摆摆手,走了。
因为Lizzy的美貌,音乐课成为了初一最受欢迎的课程,这让初二、初三的学生很是羡慕。
而陆梨,她完全没想到,Lizzy会是江南蔚给她找的钢琴老师。那天,音乐课结束,Lizzy让她留下来,和她说了江南蔚的请求,并且和她商量了以后练琴的时间。
陆梨就这么拥有了新的钢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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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对学生来说,是让他们又爱又恨的月份。
恨是因为,在度过近两个月的暑假后,他们要在九月重新回到校园;爱是因为,九月过后就是十月,他们将迎来长假过后的小长假——国庆。
临小长假前一天,赵之月刚宣布下课,学生们便散了个一干二净,恨不得长出四条腿来往外跑。只有江望,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
姚林将作业一股脑塞进书包,随口问道:“陆梨今天也要练琴?江望,国庆要不要出来玩?”
江望“嗯”了一声:“国庆我可能没有时间。”
姚林以为陆梨国庆也要练琴,没多想,摆摆手走了:“那我回家了,晚上找你打游戏。”
练琴是一件孤独而漫长的事。
陆梨怕打扰到邻居,家里没买琴,每天晚上都会花半小时出门,去租的琴房里练琴。这样的日子,她坚持了无数个日夜,甚至出去玩,都得抽空练一小时琴。
因此这段时间,江望的时间实在是被挤得满满的。
天不亮,和裴让一块儿体能训练,回来做早餐、喊陆梨起床。吃完早餐两人一起去学校,放学吃过晚饭,江望送陆梨去练琴,趁着这段时间赶去裴让队里训练,再掐着点去接陆梨。
别说,裴让都感叹,这一天天,江望比他都忙。
六点半,天色暗下来。
江望背着书包,独自走在校园里。
此时没什么人,路灯幽幽亮着,树影寂寥,没人看见几乎要融入黑夜里的少年,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暗中。
就如幼时,他一次次穿过热闹的西区,却始终独自一人。直到靠近艺术楼——
“江望!”少女清亮的喊声和急促的步伐,在寂静的校园里响起,“你饿不饿?晚上,我们在外面吃饭好不好?”
江望抬眸,穿着校服的少女正朝他跑来。
因着天已入秋,她散了发,不像夏日那般扎着辫子。扬起的黑发在昏暗的视线中不显眼,可她眉眼间的笑意却那样亮,连带着江望的心都亮起来。
他跨步上前,把人拦住:“急什么?我不饿。”
陆梨停下脚步,微喘着气,仰起脸笑眯眯地看他:“我请你吃晚饭,你想吃什么?”
江望顿了片刻,终是抬手,将她颊边的发抚至耳后,道:“都好。小叔早上打电话说,江尧晚上过来,你们要去做什么?”
少年体热,微热的指尖触到脸侧,陆梨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等他的手离开了,陆梨才胡乱顺了顺自己散落的长发,心不在焉地想,许是因为游戏世界,一中在外形方面倒是不严苛...
“陆梨。”江望无奈,伸手牵过她,“又发什么呆,看路,夜里黑。”
陆梨回过神,手已经被他攥住,她小声道:“我、我想事情,你刚刚说什么?”
江望将问题重复了一遍:“江尧找你干什么?”
“之前答应了岁岁,说要去音乐节的。”陆梨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两人交握的手上移开,“小叔有票,正好有段时间没见堂哥了,就让他送来。”
陆梨面上正经、语气镇定,心里却把自己唾弃了遍:总说江望还小,自己的脑袋瓜里也不知道装的什么,那是你哥哥也是你的崽!
一时间,陆梨也顾不上这里头诡异的逻辑,一股脑把这些想法都抛到脑后,问:“江望,国庆我不上钢琴课,自己练就好,你想出去玩吗?”
江望道:“你定,我随你。”
陆梨想了想,道:“想在家里,国庆外面好多人。”
江望低声应:“好。”
......
晚饭后,江望载着陆梨回家。
清脆的铃声在弄堂里回响,陆梨坐在后座,斜靠在江望的背上,晃着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自行车转过弯,经过榕树,陆梨戳了戳江望的背,嘴里还嘀咕着:“江望,你是不是结实了不少?”
少年明明看着清瘦,但背却越来越宽阔、肌肉越来越坚硬。
江望有瞬间的紧绷,他道:“坐好,别乱动。”
“好吧。”陆梨收回手,正要说什么,忽然瞥见不远处、他们家门口站着两个少年。她只反应了一会儿,便喊道:“堂哥!”
江尧循声看去,脸上挂起笑:“梨梨!”
他伸手,搭上身边人的肩膀,道:“阿喻,这就是我妹妹,陆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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