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音气红了脸,捧着儿子的脸左看右看,压低声音道:“第二次了,又被江望打!你丢不丢人!”
江深挣开江西音的手,闷声道:“被打就被打了,丢什么人。小时候我先打他的。而且,妈,小时候是你让我去欺负江望的。”
江西音抬手拍了下这死孩子的背:“叭叭叭,就你能说!”
对江望这个弟弟,江深实在没什么感觉。
若说小时候,可能抱着点江望可能会抢走他东西的想法欺负他,但江望走后,江深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
想到这儿,江深抬眸看向江浅,她似乎挺喜欢这个弟弟的。
这件事说到底,是因为江浅。
最边上。
江南蔚其实已经从老师那儿了解了来龙去脉,但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只有四个孩子知道。游泳馆内没有监控,他们无处可查。
他瞥了眼身边的少年。
这孩子,小小年纪,看起来就跟从山间哪座庙里回来似的,看起来无欲无求,也没什么情绪。要不是还有陆梨,他实在怀疑江望随时会遁入空门。
江南蔚压低声音道:“江望,一会儿你不用说话,有小叔在。我答应了梨梨,把你好好的送回去。晚上我们...”
“小叔。”江望打断了江南蔚的话,漆黑的眼对上男人温和的眼神,“我打人了,我先动手打的江深。”
江南蔚伸出食指,放在唇上比个了噤声的姿势。他道:“梨梨说你没打,你就没打。”
江望:“......”
他收回视线,明白了江南蔚的意思。
既然陆梨想要这样的结局,他们就给她这样的结局。
江望安静地垂着眸,心绪已不如刚才那般平静。江南蔚和江尧至始至终都没放弃和他抢妹妹,以后或许还有更多人。
“就这样,江望打了哥哥。还有,他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妹妹还揪断了我的头发。果然,没教养的人就喜欢和没教养的人一起玩...”
江浅说这话的时候,斜眼看向江望。
果然,原本一点儿反应没有的少年听到这里忽然抬眸看向了她。那眼神和泳池边时如出一辙。
江浅从小就是聪明孩子,她向来知道做什么才能让一个人痛。既然江望感受不到痛,她就欺负陆梨,这样才能伤害到江望。
江南蔚瞧着江浅,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一时分不清她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爱,还是单纯地讨厌江望这个弟弟,小姑娘的心思很难猜。
江南蔚听着江浅把话说完,道:“浅浅,你...”
“南蔚。”老太太杵了杵拐杖,精明的眼扫向小儿子,“让孩子自己说。”
说着老太太看向江望,眼神冷漠。
自从那年江北心带走江望,她内心唯一的那丁点怜悯也随之散去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孙子不但没留下她儿子,反而将她儿子越推越远。
江望略微思索,问:“江浅,岑岁为什么捉弄你?”
江浅瞪大眼睛,不满道:“江望,我是你姐姐,不许你喊我名字!”
江望平静道:“我爸说过,我和江家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的孩子。”
一听这话,老太太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血压又要飙升。今天这出事她是不想管了,她打断两个孩子:“这事我懒得管,去找你们爷爷。”
“妈!”江西音不满,“谁不知道爸偏心啊!”
老太太睨了女儿一眼:“偏心?你也离家出走试试,看看你爸会不会去抓你。”
江西音:“......”
于是,企图溜走的老爷子又被捉了回来。
老爷子愁眉苦脸,眼珠转了转,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又看看他几个小孙孙,道:“说到哪儿了?你们继续说,不用管爷爷。”
江浅嘴一张就开始告状:“爷爷,江望还不叫我姐姐!”
老爷子摆摆手:“江尧也不叫,小孩的事小孩自己解决。”
江浅气闷,委屈地去找江西音,嘴里还喃喃着:“我是姐姐...”
江西音翻白眼,这还不偏心!
老爷子本来不打算掺和,可一看女儿这眼神就知道她又在心里编排他了。
他轻哼一声,道:“江浅,你刚刚问,江望为什么不叫你姐姐?”
江浅闷闷的:“嗯。”
老爷子问:“你是姐姐,江深是哥哥,江望比你们小,是弟弟。爷爷呢,从来不要求你们非得让着弟弟,但小时候,是不是你和江深先欺负的江望?”
江浅下意识想去看江西音,结果被拧了下胳膊。
她不情不愿地应:“是。”
老爷子又问:“那你们和江望道歉了吗?”
江浅纳闷:“没有。”
一旁的江西音听得直冒火,这傻丫头,没说两句就被老爷子带沟里去了。
最后老爷子总结:“所以你和爷爷告状没用,得自己去和弟弟说。”
道歉?
江浅拉不下脸,倔强别开头。她气闷道:“我怎么知道岑岁为什么捉弄我?你不去问她来问我?”
老爷子挑了挑眉,小丫头还挺蛮横。
江望沉默片刻,道:“你想欺负我就找准人。我和江家的血缘关系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但我妹妹,她和江家没有半点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