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喻上下瞥他一眼,诧异道:“你缺钱?”
能让江望这样的人去地下拳场□□拳,原因太好猜了。
江望不欲和林青喻多说:“你话太多了。”
林青喻饶有兴致地思索了一番,和江望商量:“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替你瞒过去。”
他指了指江望脸上的伤:“你就说我们打架了。”
江望蹙眉,似在思索林青喻的提议。
片刻后,江望简述了原因。
林青喻半晌没应声,眼神复杂:“就为这个?”
江望“嗯”了一声:“过来,我打你一拳,别露馅。”
林青喻:“?”
算了,谁让他今天心情好,打就打了。
但江望终究没瞒下这件事。
在餐厅吃饭的陆梨收到了一段视频,是叶晴星发来的。叶晴星说自己和朋友去拳场玩,无意间拍到了一段视频,觉得应该发给她看看。
陆梨看了,纵使视频模糊不清,她也一眼就能认出台上的人。
那是江望。
“梨梨,怎么了?眼睛红了?”
江尧正在给陆梨剥虾,这一抬头就吓着他了,小丫头眼睛红红地盯着手机,不知道看了点什么。江南蔚闻声也朝陆梨看来。
陆梨将屏幕倒扣,努力地把泪意压下,抿唇道:“好像睫毛掉进眼睛里了,有点、有点难受。”
江南蔚忙起身,给她找睫毛。
可直到这餐饭吃完,陆梨的眼睛仍旧红着。
等陆梨进了酒店客房,江尧才小声问江南蔚:“爸,梨梨是不是因为没拿第一名,难过了?”
江南蔚凝神想了许久,问江尧:“这次江望为什么没来?”
江尧一脸懵:“不知道,好像说和隔壁裴叔干什么去了。”
江南蔚点点头,带着江尧回房:“我回去问问他。”
房间内。
陆梨坐在床上没开灯,忍了一路的眼泪在这会儿落下来。她独自在暗中无声地哭泣着,一想到视频里的江望,眼泪愈发汹涌。
她看到视频的时候就明白了江望说的一切。
这就是他两年前说过的,想做的事。这也是他这近一年来,身上大小伤痕的来源。往前那段时间跟着裴让,也是为了这个。
他们都瞒着她。
陆梨小声呜咽着,犹自哭得认真。
刚才在餐厅被她调了静音的手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最后像是憋不住似的开始疯狂震动。她睁着迷蒙的眼去看屏幕,是江望的电话。
他发了很多条信息。
【江望:今天弹琴高兴吗?】
【江望:吃晚饭了吗?】
【江望:是不是还在生气,不想理我?】
【江望:梨梨。】
陆梨闭起眼,眼泪啪嗒啪嗒掉。
手机却不想放过她,在短暂的安静后又震动起来。陆梨抬手胡乱地擦了擦脸,又轻咳两声,将喉间的哑意压下去才接起电话。
“梨梨?”
少年的气息不太稳,似乎很着急。
陆梨很小声都应了。
那边的声音一顿,他呼吸微沉,忽然问:“你哭了?”
陆梨:“...没有。”
他静了片刻,喊她:“陆梨,我会着急。”
陆梨用手背擦去下巴上的水渍,小声含糊着嘟囔:“你也知道会着急。”
“梨梨。”江望放低声音喊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陆梨缓了一会儿,解释道:“我说因为琴没弹好不高兴,又生你的气,所以就哭了。”她了解江望,光发挥失常这个理由说服不了他。
江望低声道歉:“我错了,梨梨。”
边上的林青喻瞧着江望这低声下气的模样,连连摇头,刚刚在拳击台上还凶得像头狮子,这会儿又变成乖顺的小羊羔了。
他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想,那小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
江望眉头蹙得紧紧的,低声哄着她:“别哭。”
小时候他就见不得她哭,更不说他现在见不到她。幸而陆梨的情绪渐渐缓过来,他又问了几句话她就说要去洗澡了,江望只好挂了电话。
林青喻瞥他一眼:“那小丫头不好哄?”
江望言简意赅:“你不懂。”
林青喻呵笑一声:“你等明天,等她见着你的脸。”
说来也怪。
江望和林青喻算得上是陌生人,更不说林青喻还是靠着一张照片“威胁”江望进了他们家的门,两人交流起来倒挺自然。
临睡前,江望拿了家里的钥匙丢给林青喻:“晚回家别发出太大的动静,避开在左边区域的活动。”
林青喻:“......”
他懒懒地应:“知道了,不会吵醒她。”
这一晚,陆梨没有再给江望发信息。
江望没能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戴上口罩去机场接人,走之前还不忘把陆梨的房门锁了。毕竟他们家现在住了个生人。
十点半。
江南蔚带着两个孩子下了飞机。
他瞧了眼那蔫巴巴的小丫头,心里有数,多半和江望那臭小子有关系。
才这么想着,江南蔚就见到了江望,他诧异道:“江望,怎么穿成这样?”
少年穿了一身黑,脸上还带着口罩,全身上下就露出那么一双眼睛。江南蔚觉得自己能把人认出来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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