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不走了,就盯着他们瞧。
江望和林青喻默契地不再说话,就当无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两人出发去机场。
江望推着一个箱子,身后背了把吉他,凝视着正在和江尧告别的陆梨。
她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如今已亭亭玉立。黑发雪肤,清丽绝俗,不管走到哪儿都惹眼,江南蔚怎么都不放心他们只身去山区。
“我找了个朋友,到时候他会送你们上山。”江南蔚正细细地和江望叮嘱,“那山里没信号,他就住在山腰处的中转站,离那小山村不远,不打扰你们。有事就去找他,万事有我在。”
陆梨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江南蔚在江家发了很大的脾气。
他向来脾气好,但送江浅出国的事他就是不松口,江西音甚至去找了江北心,但都成了无用功。老爷子终究还是妥协了。
江南蔚说的话,江望都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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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路远且偏僻。
江望和陆梨下了飞机后,得换乘大巴到一个小镇,那镇子里会有人来接他们,送他们上山。
夏日里炎热,到山里倒是凉快些。
陆梨坐上大巴,拆了根棒棒糖塞嘴里,顺便把帽子摘了,侧头问江望:“哥哥,你渴不渴?飞机上的饭有点咸。”
少女的脸被暑气熏得红扑扑的,杏眸却像水里捞出来般晶亮。
江望探手,抚去她额间的汗,应道:“不渴,热不热?”
陆梨摇摇头,因含着糖,从嘴里跑出来的话也黏呼呼的:“不热,这里比我们那儿凉快。我们得坐多久的车?”
“两个小时。”江望垂眸扫了眼表,“困就靠着我睡会儿。”
陆梨嗯嗯点头:“我和堂哥说会儿话。”
他们五个人有个群。
岑岁、江望、江尧和林青喻都在里面。
那三人都知道陆梨和江望出去了,也知道山里没信号,都在心里暗骂江望奸诈狡猾。于是,趁着这会儿叮嘱陆梨,你一句我一句,还挺热闹。
等陆梨回复完群消息,大巴车缓缓启动。
车里味道不太好闻。
陆梨开了条窗缝透气,窗沿被阳光照得滚烫,碰一下都烫手。午后车内都拉上了窗帘,陆梨什么都看不见,玩了一会儿就困了。
江望自然地往她身侧坐了点,道:“睡一会儿。”
陆梨悄悄瞥了眼江望的肩,犹豫片刻才靠上去。
少年的肩膀宽阔有力,她瞬间就记起了那晚他是怎么样从身后抱住她的。陆梨这会儿倒是觉得热了,也不睁眼,拎着帽子给自己扇风。
“热?”江望从她手里抽出帽子,低声道,“我给你扇,你睡你的。”
陆梨的睫毛就跟不受控制似的,不住地颤。
她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慢慢地睡着了。
在江望身旁,她总能安然地入眠。
前半段路还算平稳,后半段路渐渐变得颠簸。
陆梨睡了一路都没醒,直到快下车,江望才将她喊醒。
“到了吗?”
陆梨睡得脸颊发烫,整个人都热,江望身上也热。她往边上躲,企图去贴边上的玻璃,才动了一下就被人拉回去。
江望无奈,陆梨从小就贪凉。
碰见凉水就想往里浸,见着玻璃就想贴,冬天里还要偷偷吃冰淇淋。
他拿出事先买的冰水,这会儿没那么冰了,凉滋滋的正好。
“先别喝。”江望拿着水贴了贴陆梨的脸,“清醒了再喝,喝慢点。”
陆梨舒服地眯了眯眼,等再下车时已神清气爽。
他们所在的小镇靠近山脚,四周环山。
风一吹,那山间的树便唰唰作响,热意降下不少。
小镇民风淳朴,基础设施近年也逐渐在跟上。
来接陆梨和江望的人开了辆三轮摩托车,热情又自来熟,一见面就往陆梨怀里塞了两颗桃,又冲他们笑:“这路远,又不好走,一会儿坐稳了。”
江望和他交谈了几句,便扶着陆梨上了车。
陆梨还是头一次坐这样的车,也不怕,东看看西看看。为了保持平衡,江望坐在她的对面,一手扶着栏杆,一手随时准备扶她。
“哥哥。”陆梨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模样,小声道,“我们好像西瓜,要被运出去卖的那种。”
江望牵唇笑了一下:“那我们逃走,不能让梨梨被卖掉。”
陆梨瞅着江望,一出学校都会和她开玩笑了,在学校她少见他笑。
三轮摩托车开起来嘟嘟嘟的,还挺快。
风迎面吹来,将余下的热意都吹散了。他们换乘了那么多站,此时已近傍晚,山风里的暑气散了个干净,越往上走风便越大。
沿路都是低矮的平房,主干道修了一半,待修完了,汽车便能开上山。
到时候山里会建起信号塔、小学等等。
那些孩子不必再走极远的山路下山去镇上上学。
陆梨迎着风,黑发一股脑往后飘去。
那张如玉般莹白的脸便展露在江望眼前,她心情似是不错,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迎着风,那双明亮的眼微微眯起,唇角弯弯,梨涡很浅。
江望动了心思,悄悄拿出手机,将这一刻的陆梨拍了下来。
等上了山路,视线便陡然暗下来。
高耸的山将阳光阻挡在外,陆梨下意识去看江望,正对上江望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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