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手都提着东西, 刚刚在门外喊了半天里面都没个反应,
林青喻正嘀咕着, 江望便放下东西往屋里跑去,他轻啧一声:“人又不会丢。”
闪烁的卡牌夺去了陆梨所有的心神。
连院门口的动静都没有听见。
江望跑到琴房门口,看到的就是怔愣的陆梨——她目视前方, 又不似无焦点, 仿佛在她面前有着什么东西,眉眼间皆是怔然。
他微蹙了下眉,抬手敲了敲琴房的门,喊:“梨梨。”
“哥哥。”陆梨猛地回过神, 双眸定在他脸上, 忽而问, “你今天中午,是不是要回江家?”
江望观察着她的神色, 缓声道:“今天不回。前几天爷爷说想老家了, 昨天他们就走了,今年在老家过年, 不在禾城。”
陆梨恍惚了一瞬, 应:“对,小叔说过。”
今年江南蔚和江尧都跟着回江家祖宅去了,江北心不回来。
临到过年, 便只剩下他们三个,裴让这两年不常在这儿住,天天往女朋友家里摸,今年大约是不过来的。
原先江望也是要去的,但他自己和江南蔚都没让。
老爷子说把小丫头也带上,两人觉得不合适,就这么作罢了。
“发什么呆?”
江望走到陆梨身边,探了探她的额头。
这样冷的天,她竟出了汗。
陆梨回过神,应道:“没事,不回去就好。”
这些年江望身边的事,皆是因江家而起,江浅走后至今倒是安稳。陆梨只盼这个年能好好过去,别影响他们的高考。
陆梨本想松口气,但又想起什么,忙问:“是不是也不去打拳?”
江望“嗯”了一声:“不去,今天就在家里。”
“不去就好。”陆梨微微放松了点,但神经仍紧绷着,勉强对江望笑了笑,轻声道,“哥哥,我想弹会儿琴。”
江望垂眸,用指腹擦去她额间的薄汗,道:“在担心什么?”
陆梨一顿,脑中闪过数个想法,对上江望那双漆黑的眼,张了张唇:“我...”
“江望!”林青喻在厨房喊他,嗓音又冷又沉的,还带点怒意,“江望,你买的螃蟹夹我手了!快点来管管它!”
陆梨把话咽了回去,道:“哥哥快去吧,我没事。”
江望沉默片刻,应:“有事要和我说。”
说完他便离开了琴房,走时关上了门。
陆梨有很多话想说,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她甚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卡牌是她抽来的,没来得及做剧情任务就被送来了这里。前两次关于林青喻的卡牌,都有任务提示。
可每每到了江望,那卡牌只会闪烁。
陆梨气闷,这游戏是不是专门和她作对。
江望,江望。
陆梨默念着江望的名字。
如今谁还会对付江望,陆梨拧眉思索着。
江家和江望的舅舅,两者之间陆梨更倾向于江家。江望的舅舅前些年吃过亏,后续江南蔚已处理妥当,想来不会自找麻烦。
江家...江西音和江深。
两年前江浅被送出国的事,对那母子俩是很大的打击。
可江家人都回了老家。
转念一想,江望遇见的不一定都是祸事。至少她知道,江望是能平安长大的,日后他能拥有一切。陆梨安慰自己,可她却不能不做准备。
有人要对付江望,他们躲过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如果是江家,这一次之后老爷子和老太太不会再袖手旁观,骨肉相残的事虽不稀奇,但对江家来说是很大的打击。老爷子重情,老太太要脸面,有江浅做的事再先,这次...
陆梨抿了抿唇,她决定将那些人引出来。
不过不是用江望,是用她自己。她和江望不同,她还有游戏系统,如果那些人真的丧心病狂,她还能一键返回庄园。
这不单单只为了江望,还为了她自己。
这是最后一张卡片,她或许可以...回家了。
“小丫头。”林青喻在外敲了敲门,懒声喊,“我进来了。”
陆梨收了心神,应:“好!”
林青喻径直推门进去,见到她琴谱都没摆的模样,挑眉问:“不是和江望说要弹琴?我在外面听了半天都没动静,江望可听得到。”
陆梨让开位置:“你弹。”
她现在心烦意乱,还有点怅然若失。
林青喻瞥了眼陆梨的神色,自然地在钢琴前坐下。说来也巧,他们两个人是同一个人教的钢琴。
“我给你的词编了曲。”林青喻偏头看陆梨,“要听听看吗?”
陆梨一怔,下意识问:“今年会唱这首歌吗?”
林青喻收回视线,双手按上琴键,垂着眸,低声应:“会的,会唱给他听。陆梨,我知道这是写给他的歌,但...你们会分开吗?”
那歌词里,皆是离别之意。
仿佛他们今生都不会再相见。
陆梨眼眶蓦然一酸,微微移开眼。
她轻声道:“很多时候,世事不由我们。”
命运诡谲,她和江望因上天的捉弄而相遇,可他们终究要分开。
林青喻盯着她微红的眼眶,看了片刻,忽而明白了江望的异常从何而来,也明白那时候的陆梨提前担心退出乐队的事。
这些年蒙在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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