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喻没能回来,发了条信息说林青易喝醉了,晚上留在他那儿。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一只手在推动,在告诉陆梨——
这是最好的时机。
过了凌晨。
弄堂里的灯逐渐熄灭,藏在暗处的人蠢蠢欲动。
陆梨听着外面的动静,等整座房子都安静下来。
她掀开被子,悄悄下了床。
这样冷的夜,陆梨在里面多穿了件衣服,想到江深的性格,又偷偷拿了两个暖宝宝。走前到是犹豫了下要不要喝水,万一被绑起来,还是不喝了。
等穿暖和了,陆梨在床头放下写好的信,随后万分小心地打开门,摸黑下了楼梯。
待走到院子里,陆梨侧头往右侧房间看去。
此时江望应该睡下了,他忙了一天。
漆黑的夜,月和星都躲藏起来。
只有弄堂里微弱的灯光亮着,陆梨看那窗口看了许久,久到天空开始飘雪她才恍然回神。
下雪了。
陆梨缓慢地眨了眨眼,随后打开游戏界面。
最后一张卡牌自白天闪烁过后,就没了动静。
陆梨明白,在卡牌再次闪烁之前,她还能自由行动。
她盯着这虚空看了半晌,忽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开门进了裴让的家,也就是隔壁的33号,是如今的32号。
是今晚江深的目标。
陆梨没去裴让的方向,径直上了二楼,选了间客房躺下。
暗中,她睁着眼,身上是热的,手脚却冰冷。
她很紧张。
不仅担心即将发生的事,还担心江望。
他们不过一墙之隔,或许再没有说话的机会。
这十二年的画面在陆梨眼前不断回闪,她和他彼此依偎,她看着他转身离开,她接他回家,她和他跨越时间和空间,她和他...
这漫长的时光,像翻不完的书页。
陆梨想,如果能亲口和他告别该多好。
陆梨从未这样清醒过。
他是江望,他会成为江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陆梨以为今晚无事发生的时候,游戏界面忽然闪了出来。那卡牌又开始闪烁,这一次陆梨看到了卡牌的正面。
这是一张SS级江望卡:绳索。
是绑架,陆梨闭上眼。
江家人毫不顾及这一点血脉亲情,哪怕江望...只是安静地存在着。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房间外忽然有了动静。
陆梨听到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她听到窃窃私语——
“你去那个房间找,别搞出动静来,绑了人就走。”
“说这家里有两个人,都绑了?”
“先都绑上车,不对再丢了!抓紧时间,”
陆梨紧闭着眼,屏住呼吸,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下一秒,她的嘴被布捂上,被戴上头套,来人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正常人这时候都醒了,陆梨配合地开始挣扎。
又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老大,隔壁没人!”
扛着她的人问:“楼下呢?”
“都没!”
“就一个人?”
“好像是。”
“走走走!”扛着陆梨的人见她挣扎地厉害,道,“先出去!这破地方,连个车都开不进来。都给我轻点,嫌命长吗!”
陆梨呜呜挣扎,被扛着走了一路颠得她浑身都难受,直到被丢进面包车里才好些。
“砰”的一声响,他们关上了车门。
陆梨数着人,抓人的三个,这还有个司机等着,一共四个人。
就这几个人绑江望,还真不够用。
这想法才冒出来,陆梨头上的头套忽然被揭开,一阵强光照到脸上,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老大,是个丫头!”
“那男的呢?人怎么没了?!”
“不知道啊,我们没找错地址,那人他也没多说啊。那、那咱打个电话问问?”
“见鬼了,绑个小丫头,这事我还没干过!”
“嘿,还是个漂亮丫头。”
“看!再看!”说话的人狠狠地拍了那人的脑袋,道,“赶紧电话问!”
就在陆梨想听他们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意识忽而变得模糊,那布上有迷药。先前她屏住了呼吸,这会儿药效上来了。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陆梨只希望他们不要再回去找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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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江深。
她晃了晃脑袋,去看四周,高朗破败的厂房,微暗的灯光,蒙尘的机器。
他们在废弃的厂房里。
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绳子很长。
江深从没这样仔细看过江望身边这个小丫头。
他环胸,神情冷漠,道:“我打算绑江望,那群废物没找到人。我和你无仇无怨,想放过你的,但浅说过,你痛江望就会痛。”
江深俯身盯着地上的陆梨,问:“是这样吗?”
陆梨不欲和江深多说,他和江浅心中没有对错,没有道德,只有想和不想。
陆梨唇舌干燥,好在不是很冷。
她抬眼,和江深对视片刻,道:“江深,你要什么?”
江深直起身子,指尖在袖口轻点:“我要让江望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我要让他后悔,不会要他的命,浅对他还挺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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