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轻扣了扣玻璃,林青喻朝他看来。两人一对视就知道彼此想说什么,毕竟也是同居五年的关系,时间抹杀不了对彼此的了解。
“别闹太久,一会儿吃饭。”
林青喻叮嘱了一句,开门出去了。
两人往阳台上走。
因着陆梨在,林青喻现在不在人前和公共场合抽烟,到了阳台才倒出一根,瞥了眼江望,客气地问:“要吗?来一根?”
江望倒是不客气:“不要。”
林青喻也不介意,咬着烟点上,含糊道:“说吧,什么事?”
江望沉默片刻,问:“你们曲目定下了吗?”
“早定下了。”林青喻稀奇地看了江望一眼,“你从来不过问这些事,这回是怎么着?对了,我说呢,你生日。是想问那首歌?有,她在呢,肯定得给你唱。”
说到这儿,林青喻还觉得有点诡异。
江望的生日,他年年给人唱歌算怎么回事。
江望半晌没说话,看神色仍有迟疑。
这个模样的江望可难见,他从来都是笃定的模样,这犹豫的样子不像他。林青喻不由打趣道:“到底说什么,难不成想求婚?”
话音落下,江望忽而抬眸看他。
林青喻僵住,深吸了一口烟,问:“真要在那天求婚?”
话都说出来了,江望轻舒了口气,直接道:“想请你们帮个忙,暂时别告诉她。”
安静许久,林青喻掐了烟,看向夜色:“什么忙?”
江望道:“我写了一段词,想麻烦你加上去。”
林青喻:“?”
听了江望的话,林青喻又点了一根烟,琢磨着:“我们还得瞒着那小丫头排练,编曲也得重新来。这样,彩排这首歌我们练,你把那小丫头带走。其余的你当天发挥,不用演练吧?”
江望松了口气,道:“谢谢。”
林青喻轻哼一声:“你可别把我们演出搞砸了,要做就要做好的。词一会儿发给我,还有需要占用的时间,我去和主办方交涉。”
说完,他丢了烟,摆摆手:“走了,吃饭去。”
江望没再道谢,他懂,林青喻也懂。
两人下楼的时候,陆梨正在一楼找人,满厨房地喊“哥哥”,就是找不见人。待看到江望和林青喻一块儿下楼,她还觉得古怪。
总觉得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没什么好事。
江望朝她伸出手:“做饭累了,梨梨给我捏捏手。”
陆梨一听,忙跑过来牵他:“这周不做了,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林青喻轻嗤一声,他说呢,原来做饭是在这儿等着他们。这群崽子不知道吃了江望多少东西,这忙就算他不想帮也得帮,遑论是向陆梨求婚,没人会拒绝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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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当天。
“也要”排在晚上倒数第三个出场,后头还有两支乐队,也不知道林青喻是怎么去说的,竟然把自己换成最后一支乐队了。
陆梨知道这件事还愣了一下:“让我们压轴?”
乐队里的人都知道江望要求婚的事,含糊着蒙混过去。好在彩排当天场地很热闹,转角就能遇见熟人,陆梨一时间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等快轮到他们,一行人各自做准备。
调音的调音、开嗓的开嗓,陆梨不能像他们那样,把吉他和贝斯背上,一个人倒还乐得轻松,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紧张。
江望在台下,看着他们上台。
这样冷夜里,陆梨穿着单薄的裙子,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跟着音乐律动,摇头晃脑的还挺开心,偶尔一抬眸,眼里都是笑。
江望仰头注视着她。
她喜欢做这件事,辛苦也罢、有压力也罢,她都不在意。只是极其单纯、专注地和他们一块儿做音乐。平时周末休息,不是在训练室就是在家弹琴。
陆梨陪江望的时间倒是寥寥无几。
反过来都是江望跟着她全国飞,往后还得全世界飞。
最后一首歌结束,陆梨蹦出了一身汗。
一下台就扑去江望的怀里,江望接住人,遥遥和林青喻他们对视一眼,直接抱着人走了。
陆梨还很兴奋,双眸晶亮地看着江望:“哥哥,我表现好吗?”
江望弯唇,抚去她额间的汗,给她披上大衣:“表现很好,比上一次更好了。”
陆梨听他这么说,便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两人不急着回家,手牵手去吃宵夜。
见陆梨兴致好,江望没开车,就这么牵着她在街道上走。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梨转了个身,牵着江望,倒着走。她一点儿都不害怕往后会撞到或是摔倒,因为江望牵着她。
“哥哥,明天早上我给你做面条。”陆梨晃着江望的手,呼了一口热气,又笑起来,“以后每年都能给你做生日面条,一次都不会落下。”
其实那三年也没有。
陆梨总会对着只有一碗面条的桌子,说生日快乐。
江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用力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咬住她的唇。
三年前的他们,谁都不曾想到。
会有一日,他们两个人还能在街道上相拥,在冷风中肆意地亲吻。
只有路灯歪着脑袋,安静、固执地注视着这对相拥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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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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