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城半月前就开始降温,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雨夹雪过后还有一波冷空气即将袭来。
比今晚的天气还要冷。
屋外没有暖气,白啄刚出来一会儿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但她并不在意。
白啄双手交叉随意在胳膊上搓了搓,眼睛却一直望向天空,仿佛真有月亮挂在上面。
等白凛催她进屋时,白啄又抬头看了几秒,最后那瞬间她好像真的看到了月亮,如许厌发给她的那张,即使模糊了轮廓也能感觉出来它周身散发出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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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雨夹雪,但放假了三天,下了一天半的雨,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迎来了小雪,还是雨中夹杂着,并不大,到傍晚才真正下起来。
新年的第一场雪,旁边邻居家的小孩兴奋得不行,隐约还听到他许愿再下大点好堆雪人的喊声。
只是这雪始终没下大,一天一夜地上才落了薄薄的一层,能团个手掌大雪球但远远不到堆雪人的量。
嫌气温降得太快,只要一想到白啄独自住白母心中就有些下不去,总想让她在家里多留会儿,留来留去最后得出明早再送她回去的结论。
白啄觉得没必要,但看到白母的神情她还是没说话默认了。
经历的多了,在很多事情上就看得更清,白啄尽量避免在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和关心她的人起争执,那样只会消磨彼此间的感情,不值得。
白啄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垂眸看着外面正在飘着的小雪,拿着手机给许厌说话:“明天早上回去。”
隔了两秒,才听到许厌的声音:“直接去学校吗?”
他的声音不似平常,听着有些闷着,带着点沙哑。
“对。”听着他的声音白啄有些担心道,“你感冒了吗?”
“没事。”许厌那边传来几下摩擦声,像是从床上起了身,他说,“睡一觉就好了。”
他又说:“别担心。”
但白啄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的背又下意识挺直,问道:“吃药了吗?”
“嗯。吃……”
许厌还没说完,那边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晚上,四周寂静,这道声音就显得很刺耳。
那声玻璃碎声吓得白啄的心猛地跳了下,她脱口而出道:“许厌!”
许厌似乎把手机拿得远了点,里面传来他有些失真的声音,“杯子不小心摔了。”
接着他回答了上个问题:“吃过药了,不严重。”
没等白啄回答,他又说:“明天就好了。”
白啄抿着嘴,隔了会儿才说了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题。
她说:“我昨天给你发的消息少了半句。”
“少了什么?”
“那我重新说一遍。”
“许厌。”白啄说,“你听好了啊。”
“希望你新的一年快快乐乐。”接着她把昨晚少发的那半句补上,“平安顺遂。”
——新年快乐,平安顺遂。
白啄觉得她往后的每一个新年都不会再忘了这句话。
这八个字代表了她心底最强烈的愿望:平安、喜乐。
—
第二天白啄起得很早,她有些着急地想早点去学校,但最后还是在白母的眼皮底下好好吃完了早饭才去,到最后时间都有些赶。
她直接去了学校,即使这样到地方的时候都快开始早读,白啄急急忙忙走到班级,但到了位置才发现身旁的人还没到。
白啄坐在位置上还愣了几秒才回过神,反应慢了几拍把银贝雪梨汤从书包里拿出来。
这是专门让福妈熬的,以前白啄嗓子不舒服时经常喝。
白啄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杨,心想,一会儿早读喝,反正许厌嗓子难受也背不成书。
这个想法很好,但她等到早读铃响、等到早读过半、等到早读接近尾声也没等来人。
刚开始时白啄还只是用余光注意着来人,后来是时不时地往班级后门看,最后是整颗心都拴在后门口。
她的嘴角也从慢慢向上翘着到最后逐渐回落下来,落在平常的位置。
一直到早读结束,白啄依旧没等来人。
许厌迟到了吗?
白啄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眼页面,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聊天记录还是她二十分钟前发的那条。
许厌没有回消息。
看着聊天记录,白啄抿着嘴角,看了几秒再抬头时就看到前面不知道什么扭过身看她的俩人。
白啄把手机关上重新放回课桌内,同时开口问道:“怎么了?”
但安静得很,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段远受不了推了下身旁的人让他开口,但周泽风没说话。
周泽风不似平时活泼话多,他低着头有些不敢看白啄。
“唉,你问呀!”见他还不说话,段远催促道,“你不是想问吗?”
又隔了几秒,周泽风像是鼓足了勇气终于抬头,但她看白啄但眼神有些躲闪,“学霸,大佬怎么样了啊?”
他的声音是虚的。
许厌?
白啄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他怎么了?”
“他……”周泽风本来准备的说辞被堵在嗓子口,声音呐呐道,“你不知道?”
白啄此时紧抿着嘴,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周泽风一愣,他怔怔地看向段远,对视后,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出了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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