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许进来!”
江闻岸对着影尘喊着:“否则我立刻死在你们面前。”
“够了!别在这上演情深似海的戏码了!江闻岸,既然你不愿意为太子所用,那便也不能继续留在沈延身边。”
他的手臂箍得死死的,箍得江闻岸腿部发麻,根本动弹不得。
朱如再次看向沈延:“沈延,你不是爱慕他吗?那我就让他去死,死在你面前。”
哀莫大于心死,他就要让沈延身未亡而心已死,江闻岸是他的软肋。
沈延坐不住了,他强撑着站了起来,不顾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江闻岸皱着眉头,想叫他不要再动了。
“影尘!”
影尘拉着不让他走。
沈延几近咆哮:“你敢拦我?放手!给我滚开!”
霍擎应声而来,见状也要冲进去解决江闻岸,同样被他制止。
“别进来!霍擎!”江闻岸将匕首放在自己颈边,门外的人止住了脚步。
江闻岸吸入了烟雾,嗓子有点疼,“霍擎,算我求你,帮我拦着他。”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你说过的话,想必你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个。”
太子已经不中用了,霍擎是个识时务的人,看得出来谁才能够担当大任。
霍擎实力强大,有他在身后,延延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够顺利完成。
江闻岸很放心。
他微笑着:“交给你了。”
沈延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拖着一条受伤的腿与身边两个拦着他的人对抗,拳打脚踢之间伤口彻底被扯开了,血污沾湿了一片衣摆。
当是时,靳言闯入里头。
他看向身后即将蔓延过来的火焰,言简意赅询问江闻岸:“决定了?”
江闻岸早就不敢看沈延了,也强迫着不去听耳边不断传来的崩溃咆哮声和打斗声,灼热感近在咫尺,片刻后,他终于呆滞地点了点头。
靳言低头,忽然抢过他手中的木匣子,用力一抛,木匣子落在沈延面前,破开了。
沈延这才消停了一会儿,入目只见很多很多的信,还有一张画像,折叠着只露出小半张脸,分明是他的眼睛。
先生喜欢画他的小像,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从前画的都是简易的小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细的画,然而现下无从顾及。
江闻岸自然是看不到的,只是这一摔让他猛然想起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全身的血凉透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阵风吹动地上承载着深厚情谊的轻飘飘的一纸画像,掀动被折叠的部分,终于露出全貌。
看到女子的朱钗时,沈延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反应竟是迅速抬起眼睛看向江闻岸,不去管其他东西,“先生,你先出来好不好?我求求你,先让我带你出来啊!”
江闻岸回过神来,心中越是苍凉,表面上就越发冷静镇定。
他不看沈延,只看影尘:“捡起来,给他看。”
沈延终于还是被迫看清了那张画像,也彻底看清了画像上的小字。
“念汝成疾,惟愿拥暖玉入怀。”
余下还有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一字一句,极尽露骨,最后的落款是江闻岸。
笔迹,分明像极了先生的。
可江闻岸对照着“江闻岸”写过的文字有意苦练多年,如何不像?
“哈哈哈哈!”朱如仰天长笑:“沈延,我早就告诉过你这间屋子里面有秘密,可你仍然不信,既无法动摇,我只能用这个办法来摧毁你。”
“没想到吧?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不过是因为你跟你母亲长得有几分相似,他才愿意看你几眼。不过你也该感谢自己这双长得跟你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否则你以为江闻岸会让你活到现在?在冷宫里那几年你早该被折磨至死。”
眼睛?
沈延手指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那张毫无重量的纸。
是了,先生曾经说过他的眼睛最是好看。
没错,先生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
从前的欢喜和甜蜜此刻却化为了利刃,他抬起头来看江闻岸,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腿很麻,江闻岸几乎要站不住了,可到了最后的时候,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去看沈延的眼睛。
却只能看到一片冰冷。
也好。
大火终于延伸至身后的轻纱,触及朱如身上立刻点燃。
他在身上泼了油!
靳言迅速挥剑砍断朱如的手臂。
被强行带着离开时,江闻岸依然失魂落魄。
伴随着一声惨叫,朱如被火光吞没,整个人不住在地上滚,手臂之上一片血色糊在地上。
火光接天,烟雾弥漫,人人只知状元府失火了,官吏到达时发现府内空无一人,内院有一间屋子烧得最为严重,里头有一具断了右臂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一个作者也把匕首放到了颈边…呜呜呜X﹏X
第70章
七日后,端允王府。
全府上下所有丫鬟小侍都是新招进来的,入府的第一天,他们见识了端允王发了疯一样地砸镜子,把所有能反光照出人影的东西都砸了,最后还不许他们点灯。
于是大家都知道端允王脾气不好,因而做事全都谨小慎微,大气不敢出一句,就连平日走路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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