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摄政王从不考虑后果完全凭喜好做事这一点,也在九州很有名。
想到那等阴戾暴虐的性子,楚朝宁只沉思片刻便轻轻补充,“摄政王若出手,旁人怎能拦住?”
这倒是实话,许意棠默默在心里狂点头。
“哥哥说的对,”能有一人理解自己,许意棠欢喜得很,她歪着头,双眸亮晶晶问,“哥哥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记得很清楚,原著里楚朝宁第一次在冬狩出厂的时候,如此清冷如谪仙的少年,隔着屏幕都让她念念不忘。
当然此念念不忘,是羡慕原主能有一位全九州最好的哥哥。
云巅书院是规定外人不得随意传递消息进去,不过楚朝宁最放心不下的胞妹在外,他自然留了特殊渠道,以便楚端静危难时刻能联系到他。
因此这场冬狩她被挣脱束缚的猎物所伤,恰好被从天而降的傅云泽所救,两次英雄救美让她对大唐这位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动了心。
少女心作祟的她,忍不住把这份悸动写给自家兄长。
楚端静傻白甜不知傅云泽深沉狠毒的心机,楚朝宁自然不会不知。
于是他稍作思虑,提早向秦学剃了结业,通过重重考核,才挣脱书院的束缚,只身日夜兼程赶回临安。
这一次时间线有变,许意棠可不信楚朝宁及时赶回也是因此。
“二公主!”楚朝宁眉宇似有迟疑,忽然一道俏丽的声线由远及近。
很快一身天水碧锦缎月绒素裙的女子走来,眼角眉梢都带有毫不掩饰的喜悦。
“寒苏姐姐?”许意棠美眸刹那瞪大,似是没想到会在眼下碰到顾寒苏。
“二公主,”怔愣见,后者很快前来,朝她福了福身,装作不经意看到楚朝宁,“咦,太子殿下怎么也在?失敬失敬。”
说着,装模做样对楚朝宁五官别扭行了一礼。
后者:“……”
“你如何进的宫?”问出口他才惊觉有多不妥,然而想收回也实现不了。
后者更是耳聪目明,敏锐捕捉到整句话也没多想,下意识回答,“当然是随家母进宫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了,怎么,太子殿下有何吩疑问?”
此家母非顾寒苏亲生,是宣平郡王眼见儿女长大,觉得府里的确需要一位当家主母,才让选了一位合适的女子入了府。
只是原著里此女子与顾北越兄妹不合,惯会把鸡毛当令箭,因顾北越尚在边关蜀中驻守,便将矛头全指向顾寒苏。
想到方才顾寒苏提到“母亲”的不屑神情,许意棠明白这个设定是没变的。
“……没有,”楚朝宁这次连目色都没看过去,“我先回贤情殿了。”
“哥哥等等,”灵光一闪的许意棠,急中生智拔高声调道,“冬狩哥哥你会去吗?”
不仅是她静待楚朝宁开口,就连撇着嘴的顾寒苏,愣了一下也集中注意力凝听。
楚朝宁顿了一下,发丝在身后轻轻飞舞,为他芝兰玉树的周身添了一股莫名的温润。
然而说出口的话可一点都不温润,“不会。”
“不去算了,正好我自己清净。”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的顾寒苏,对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姿,终是幽幽嘟囔。
“寒苏姐姐,你在说什么呀?”许意棠看破不说破,故作好奇问道。
原著里顾寒苏对楚朝宁向来口嫌体直,看似每次同处都以争锋相对开始,不欢而散结束,实则年少几载的同窗,沉着习书、心无旁骛的太子殿下早已入了小姑娘的眼。
之后的十几年,再也没出来过。
可惜原著是本古早狗血虐文,秉承有情人能拆几对是几对的原则,直到楚朝宁身死,双方都没等到一句风花雪月互明心迹的话语。
思及此,许意棠又生出想给原主一巴掌的冲动。
楚朝宁和顾寒苏如何对她掏心掏肺,她像是瞎了一样看不出来;反倒对傅云泽假惺惺的宠爱脑补过甚,觉得山无棱,天地合也非对方不可。
楚朝宁死在她手上,跌跌撞撞赶来为他敛身的顾寒苏,见原主哭得人不人,鬼不鬼,到嘴边的责问到底没说出口。
满腔悲愤无处可发泄,她孤身想去为楚朝宁血仇,但实力终究有限,死在早已守株待兔多时的傅云泽手里。
好在傅云泽总归见不得原主糟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下令把两人葬在了一起。
过往到两座孤坟冢在风中伫立便中止许意棠强迫思绪回笼,尽量保持笑意不让顾寒苏察觉异样。
“在说他……”蓦地反应过来走神差点出卖自己的腹诽,顾寒苏轻咳一声讪笑,“没事没事,我只是说我也想去冬狩。”
“那寒苏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吗?”许意棠眨眨眼睛,似乎真的很期待。
“……好啊,”顾寒苏笑了,冠丽的眉眼一片娇俏,“臣女求之不得呢。”
“那就谢谢寒苏姐姐了。”许意棠跟着回了一句。
反正前世的楚端静让她趁冬狩争取在傅晚韫面前刷好感,完成这一样艰巨任务的同时,不妨碍她给两人制造机会。
免得红衣枯骨,后悔也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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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顾寒苏又聊了一些,等许意棠再回到霓裳殿时,见汀兰一脸愁容迎上来。
“公主,有怪事。”汀兰一副百思不得的表情,看得许意棠心头咯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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