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踏风的那部分更是直接堆积在一起,致使大片大片的蛊虫被积压踩死,而那片尸身更是顷刻流淌出又黄又腻的浓稠黏液,带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朝天四散漫开。
哪怕踏风脖颈处重伤未愈,但反应能力仍是出奇得快,在那滩黏液摊开时,身肢迅速打起躲向一边。
但让许意棠鼻尖霎时一酸的是,踏风躲避的方位与她所站的方位截然相反。
且靠近另一只体态稍微削瘦的山君,它的浑身却明显紧绷着一股因同伴被发簪刺伤而彻底激怒的狂躁,鼻孔喘着粗气摩擦前爪,好似下一秒就要把一人一马生吞活剥。
踏风的体力与身形虽不若那只山君,可它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里充满坚定,尤其是低声鸣叫时,仿佛在告知许意棠不必忧心。
也就是说,踏风抱着哪怕拼尽一身力气与山君同归于尽,也不让它伤了许意棠半分的心态,从始至终都谨记前任主人告知它守护楚端静的使命。
很快,那只略微瘦削的山君长了张血盆大口,低吼一声便猛得朝踏风扑来!
不、不行!
她绝不会眼睁睁让踏风死在她面前!
许意棠红着眼眶咬牙甩出长鞭缠绕树身,借力跃上一股枝丫,堪堪避开那只因中发簪被迫削减了几分攻击的山君爪牙,毫不犹豫把手里的短剑朝另一只山君刺去!
“嗷呜!——”
还好孤注一掷的准确率不负期待,短剑分毫不误正中山君差点扒住踏风脑袋的前爪,刺得它顿时一阵仰天长嚎。
不过许意棠仍旧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
凭她的本事,根本无法一击毙命保住她和踏风,一赞一剑造成这两只山君的皮肉伤,十有八.九离不开运气。
等等……运气?
敏锐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的许意棠,脑中忽然划过一抹灵光。
原主前世的魂魄入梦告知她,只要她或傅晚韫与傅云泽有照面,那么傅云泽的运气有十分之一会迁移到她的身上。
再者她穿书这些时日,算来与傅云泽打过两次照面,且傅云泽都无可例外打破常理摔趴在她面前,其余时刻她基本感受不到穿成女主有何光环。
眼下能两次准确无误刺中山君,想来这幕后黑手必定躲在近处对她窥视。
倒是稀奇。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著里傅云泽的心思既狠辣又多疑,像接近原主这等重要棋子的要务,绝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哪怕她这个穿书人改变了不少剧情走向,让傅云泽打算拿她性命讨好柳皇后母女,眼下他所精心安排的这出好戏,必然会在某处不放过她被蛊虫和山君拆吃入腹的任何一个细节。
许意棠冷笑着眼眸微闪,看向很快振作往踏风身上扑去的瘦削型山君,足尖轻点使鞭甩了出去。
傅云泽来都来了,要是不把这运气交换贯彻到底,岂不是害这片蛊虫潮和两只山君白白出动了?
趁两只山君吃痛停滞动作之际,许意棠的视线飞速顺那片蛊虫潮蠕动的规律四散环绕一圈。
能被人为操纵,那么总有一处方位是它们要避开的。
她又发现一开始这场蛊虫潮确实来势汹汹,但观察至今除了膈应她的视觉和嗅觉,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显而易见,蛊虫的背后操持者没有成功把这场蛊虫潮控制得炉火纯青。
想到原著里的傅云泽,其实并不静于用蛊此道,相反九州最出名的蛊术盛产之地,恰好是三大正派势力之一的白虎道裴氏。
这白虎道裴氏依附于北祁,地处北祁都城燕京边缘,嫡系长公子正与傅云泽狼狈为奸,没少拿蛊术除去那些傅云泽自以为的眼中钉。
比如用来控制楚端静对傅晚韫下死手的蛊毒,以及让楚端静日复一日强加在傅晚韫体内的吞心蛊,都出自裴氏满门精心练就的镇宅之蛊。
原著里傅云泽搭上裴氏的时间线在楚端静和亲长安以后,眼下看来裴氏怕是早有不轨之心。
不过正好,见这些七歪八倒除了腥臭气息不断再无其他动作的蛊虫潮,许意棠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傅云泽太自信,还是裴氏暂且不信任所以没把门中精英派来,总之对许意棠而言都是优势所在。
思及此,她一边又拔出马尾根部的那只发钗,任由三千发丝挣开发带的束缚顺她脊背纷扬飘散,趁那只偏瘦削的山君再次对踏风发起攻击前,复又注入内功一掷而出!
这一切说来复杂,实则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伴随那只山君更为惨烈的嘶吼声,许意棠紧抿唇角对准那体态壮硕的一只竭尽全力一抽而下!
往最坏打算,只要操纵者躲在背后,她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傅云泽拉上陪葬。
“嗷——吼!”
那只山君惨嚎着用爪子将第一根发簪拔下,等千辛万苦将最痛的那股劲缓过来,谁曾想这心狠手辣的人类又一次准确无误把发簪刺进他止不住冒血的伤口。
山君怒了!
它曾在山林横行霸道数载,所有飞禽走兽见了它要么匍匐求饶,要么绕着躲着生怕成了它的腹中物,而这个人类胆敢一次又一次挑战它的底线!
动物的怨恨都是最直接表现,与踏风这等美味食物比起来,伤它两次的许意棠明显更应该死在它的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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