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置上坐好后,面具上的开关又咔拉打开,重获光明。
莫晞眯了眯眼,这里光线昏暗,四周没有窗户,空气也不太流通,估计是在一个全封闭的地下室。
前方猛地自上而下射出一道强光,一个方方正正的黑铁牢笼被推了出来,里面关着一只遍体鳞伤妖兽。
黑暗慷慨激昂的声音传来:“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拍卖。这是第一件拍卖品……”
从这个开场就可以看出来,这场拍卖会特别不拘小节,省去了很多客套话,选择直接进入正题。
介绍完台上的那只妖兽之后,台下的人争相开始报价。
白烬尘出手格外阔绰,一连拿下了好几件拍卖品,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今日我们的拍卖品已经全部展示完毕,在拍卖大会的最后,我们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赠品,送给今日获得花费金额最多的这位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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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雄性蝶妖被推了出来。
他跪在牢笼中,双手双手被长长的铁链拷了起来,身上还有未愈合的大大小小的伤痕,虚弱地垂着头颅,海藻般的黑发垂落在地,遮盖住他的面容。
“这是我们在狩猎时捡来的一只蝶妖,品质并不低,但是很遗憾,他丢失了一只宝贵翅膀,是一个残次品,无法拍卖,白公子,还请您不要嫌弃。”
莫晞嘴角抽抽,一个残次品你们也敢拿出来送人,好意思吗?
“多谢。”白凌霄没有拒绝,如果说这只蝶妖品质不够在契妖大典上出现,那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嗣场让他们卖个好价钱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这时,台上的那只雄性蝶妖好似是恢复过来了意识,微微抬起脸,眼神迷蒙地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
而在众人看不到的一张银制面具下面,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瞳中在看清那只蝶妖的面容时,流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拍卖大会结束后,他们面具上的眼孔又自行合上,等在两旁的待命的黑衣人将他们带出酒楼后,就消失了踪影。
莫晞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伸手摘下面具。
为了避免原路返回还会遇上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沈萦心决定租马车回去。
马车坐了一半,还没到嗣场,突然车厢外传来一声马嘶鸣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小厮过来通传:“小姐,方才拍卖回来的货出了一些问题。”
沈萦心撩开帘布:“怎么了?”
“那只黑翅蝶妖半途中突然失控,挣脱铁链铁笼的桎梏,攻击了后面马车上的那位白衣公子……”
沈萦心皱了眉,叫停车马,下车去查看情况。
白凌霄一早已经赶过来,查看白烬尘的伤势,只见他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两个黑紫色的指印。
白凌霄看到沈萦心过来了,便问:“萦心妹妹,烬尘受了些伤,待会回到嗣场,可否麻烦你的契妖帮忙医治?”
“当然可以,除了你弟弟以外,还有其他人伤者吗?”她口中问着“其他人”,眼睛却在白凌霄身上逡巡,心里想知道的是白凌霄是否安好。
“没有,这蝶妖不知为何发了疯似的,就盯着烬尘一人攻击。我已经打昏他,还让妖医喂他吃了药,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就算醒来,药效发作动弹不得,也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老早比他们快了十几里地的莫晞看到他们迟迟不过来,又赶回来查看他们的情况,听到白烬尘受伤了,她猛地窜进车里。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见到只是脖子上留下两个淤青,她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听外面的妖医描述,还以为你快没命了呢。”
你要是半路没命了,她“完成任务,早日复活”的夙愿可就打水漂了!
白烬尘看着她焦急的表情,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性地回应:“无碍,不必担忧。”
“行了行了,他都说自己没事了,你们都散了吧,太阳都快下山了,你们还打不打算在天黑之前回嗣场啦?”陈囡囡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等其他人走后,车里就剩下陈囡囡白烬尘二人,他一边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一边问了一嘴:“那只黑蝴蝶你当年让他逃了,现在可好,蝶族被你哥一锅端了,他估计要恨死你了!”
白烬尘坐得端正,好像之前被掐脖子差点窒息的人不是他一样,唇角弯弯:“漏网之鱼,不足为患。”
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在车外莫晞的狼耳朵里,她掏了掏耳屎,看了眼逐渐暗去的天空,心想:这可不是我想偷听的,是你们心眼太大了,说秘密也不知道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说啊。
回到嗣场时,天色已晚,沈怜霜在门口接他们:“你们可算回来了,哎哟,瞧你们一路风尘仆仆的,白少主,我看呐,你们就在我这儿再住一晚,明日再出发吧。”
“那凌霄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辜负沈场主好意。”
众人用完晚饭后,各回各的院落。
莫晞趁着白烬尘在房里沐浴更衣的功夫,偷偷跑去仓库一趟。
刚才白凌霄跟沈怜霜寒暄的功夫,把那只黑翅蝶妖送给了嗣场,此时大概是在仓库里关着。
她趁看门的妖医不注意,把他直接冻了起来,然后她就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那只蝶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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