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的面色有些沉闷,倒不是生气,而是有些怔怔失神,仿佛是被勾起了伤心事。
卫嘉树不禁把心里想说话暂时咽了回去,“皇上,这信是……”
皇帝勉强笑了笑,“朕的母后忌日将近,所以夏氏来信请示,她想在宫里好好做一场法事。”
景安太后的忌日啊,也难怪皇帝会有所触动。
宣承熠叹了口气,“最近南方闹了水灾,朕都险些忘了。”
南方闹水灾了?那她的事儿,还真得缓缓再提了。
卫嘉树忙将食盒中的薄荷凉茶和薄荷糕取了出来,搁在皇帝的御案上,“嫔妾在殿外遇见了诚妃,诚妃娘娘也送了凉茶,嫔妾这份,皇上留着等渴了的时候再饮用吧,免得伤了胃。”
夏日虽热,但不可太过贪凉。
宣承熠笑了:“诚妃送的凉茶,朕没喝。”
卫嘉树黑线,“您该不会是又赏给了姜永福吧?”
宣承熠道:“朕赐给了钱裕。”
卫嘉树:……反正都是赏给了太监!
若是诚妃知道自己熬的凉茶,进了太监的肚子,那可真真是颜面扫地了。
宣承熠端起那盏碧绿浅浅的凉茶,缓缓抿了一口,顿觉清凉润喉,整个人都精神了。
“母后的祭礼,朕不能不现身,但如今天儿这么热,朕可不想回宫。便想着,索性叫贵妃来行宫便是了。养了这么久,她也该痊愈了。”宣承熠抬眼打量着嘉树姣姣无暇的容颜。
这是……在问她的意思?
卫嘉树笑了笑:“皇上为何这般看着嫔妾?嫔妾已经与贵妃化解旧怨了。”——所以,你就算是想再度恩宠夏贵妃,老娘也不会介意。
宣承熠松了一口气,他忙解释道:“朕也知道,贵妃这是要邀宠卖可怜,但一直这般冷待她,夏氏一族也会颜面无存。”
说到底,皇帝对母族到底还是情分未泯,似乎那夏衍月前就官复原职了,如今也该轮到贵妃复宠了。
只要夏贵妃不捅了天大篓子,就早晚能爬起来。
卫嘉树笑着打趣:“贤嫔如今胎像未稳,皇上可要多宽慰她才是。”
宣承熠面色冷淡:“贤嫔知道分寸,她不敢惹朕生气。”
卫嘉树脸色一黑,你好渣啊。
宣承熠复又笑道:“何况,接贵妃来,也是皆修俭过来,如此贤嫔也能时常见到修俭了。”
常见到?一个月见两次也算是常见??
说着,宣承熠起身近前,一把握住卫嘉树的手,一并去里头临窗的罗汉榻上坐了,他打量着嘉树那张红意还未完全消退的脸蛋,“晌午的日头正毒辣,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卫嘉树暗忖,皇帝通常在飧食前后就会翻牌子,若是再晚些,皇帝很有可能就翻了她的牌子……
宣承熠心下一热,低声问:“身上干净了?”
卫嘉树心下一沉,连忙摇头不迭,就算干净了也要说不干净!
宣承熠蹙眉:“都七八日了吧?”
卫嘉树黑线,你丫的知道得真清楚!!
宣承熠打量着卫嘉树的腰身,忽的沉声问:“嘉树莫不是诓骗朕吧?”——明明昨日路惟忠就禀报说,嘉树已经不再用那个什么劳什子健康巾了!
第176章 不想生娃的嘉树
见皇帝一脸怀疑之色,卫嘉树就知道,丫的连自己月事尽了都知道!
卫嘉树暗暗磨牙,丫的盯着我一举一动就算了,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要叫路惟忠盯着!!
死变态!!
卫嘉树深吸一口气,“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有件事,嫔妾原是想等皇上心情好些再说的……”
但是如今,又是先太后祭礼又是前朝水灾的,她原本想等几日再说的。
但狗皇帝居然等不及要睡她了!
宣承熠眉心颦蹙:“你素来坦诚,这般遮遮掩掩,可不像你性子。”——难不成嘉树又要说什么伤朕的心的话?
卫嘉树叹了口气,露出了惹人怜惜的娇柔之态,“嫔妾这个月的月信昨儿才结束,足足七日呢。嫔妾在怀肉肉之前,可从不曾如此。”
宣承熠忍不住露出怜色,到底是生修佑损了元气,到现在还没恢复呢。幸好朕决意给嘉树吃了断奶的药,要不然这月信只怕还回不来呢!
卫嘉树软声道:“调理身子的药,嫔妾一直都在喝,但身子还是虚弱。所以,嫔妾有些害怕。”
宣承熠心中大是怜爱,他忙将嘉树一把揽入怀中,“别怕,你还年轻,多话些时间,身子定能调理好。”
卫嘉树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喜色,“所以,皇上愿意给嫔妾一点时间了?”
宣承熠一懵,“什么意思?”
卫嘉树绞着衣襟,小声道:“贤嫔上一回小产,就是因为先前生四公主的亏损没有补养回来,所以才会没能保住孩子。而嫔妾的身子比贤嫔还要弱许多,所以嫔妾害怕会跟贤嫔似的……”
说着,她连忙垂下头,一副娇娇弱弱的可怜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宣承熠又不是傻子!
嘉树这是不想怀孕啊!
宣承熠突然心里有些闷闷的,“你想要朕给你多少时间?”
卫嘉树一喜,多少时间?她巴不得十年八年,巴不得拖到自己失了宠!
麻蛋,生孩子太疼了!而且还要不低的难产而死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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