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妍忙应了一声,果然从头到尾一直留心看顾着薛雯,尽心尽力不提。
且说坤宁宫既然都已经有了新主人了,春禧宫的那几个秀女自然也该有个说头了。
那几个秀女估计一来忐忑,二来也实在是闷在春禧宫闲的了——自打刘意莫名其妙出了头,薛雯又接连几日,好几次在御花园等地方偶遇了不同的人。
她只觉得滑稽好笑,同瑞金感叹道:“真是···有这功夫,偶遇偶遇皇上,偶遇偶遇无宠的高位,也比我有用啊?真是一个个劲儿多的没处使了,我难道还能给自己的父皇荐献女人不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瑞金坐在下首手指如飞地打着一条络子,闻言笑了笑道:“嗐,无利不起早嘛,这也有缘由的——那刘氏若不出头,也自然没有这些事了。如今现成的例子在眼前,怨不得人家坐不住的。何况,偶遇公主顶多招您厌烦责罚,窥伺帝踪,那就纯是嫌自己命长了,到时不光她们,连带着御前的太监、看管她们的姑姑等一大票人都也一并活不成,谁敢呢?”
说起御前太监,薛雯立刻抛下了秀女的事,转而想起别的来了。
叫来了陆力吩咐道:“你给小登子传个话儿,近来为着曹归阳那个事儿,父皇正是在气头上,让他时常备着些降火纾解的茶水汤药什么的献上去——周连素来不行这些谄媚之事,他就要做到头里。我花了多少心思栽培他,周连暂时还需要留着挡在前面不提,他若是废物得再让别的什么人冒出头来,几年的功夫便都白费了。”
陆力忙躬身应了,领命而去。
这边说着,那边瑞金也恰好停了活计,举起终于打好了的络子比了比看了看,对薛雯道:“公主,这成了。您看看,配那个玉佩如何?”
一旁瑞银忙捧着托盘里的玉佩也递了过来,薛雯一一接过来拿在手里比了一比,点头赞许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堪配的。”
——这玉佩,乃是准备着要送给诚安公主的生辰礼,薛霁喜爱兰花,这羊脂玉佩雕的便是一株幽兰。
只是这块玉佩的玉质太好了,就连薛雯见惯了好东西的人,一拿到也忍不住爱不释手地拿着赏了半天,上头的兰花又本是高雅空灵之物,赤橙黄绿青蓝紫,哪个颜色的络子配上也觉得怪异,糟蹋了玉佩。
最后还是瑞金有办法,拿出少用的褐色比了比——如今打出来配上,果然不错。
这也算是了结了一件事,薛雯松了口气,命人先暂时收起来了。
说到薛霁的生辰,薛雰和薛霏因此而得的那十日的禁足早早儿的就解了。
只是,她们并没有听薛雯的去奉承长春宫,反而盯上了王贤妃,毕竟双方都是宁寿宫的常客,彼此也算是熟悉,有些善缘,多两个已经长成了的公主靠过来对王贤妃来说,没什么麻烦,现成却是有不少的好处,两边儿都有意,一来二去,就算是搭上线儿了。
至于···再后来,德妃封后,薛雰和薛霏是如何悔得肠子都青了的,薛雯也就并不关心了。
——当然悔恨了!慕容氏入主坤宁,紧接着孕育了才满月的五公主的方美人就搬进了长春宫侧殿,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薛雰薛霏又不得宠,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已经有了方美人,她们现在再上赶子贴过去,自然就打了折扣,不那么值钱了。
这两个人是真的既没什么本事,又没什么脑子,估计是亏得俩人难受,好不容易搭上贤妃那边,竟然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
贤妃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刁,自然恼了——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她们非盯着水里的,这下到手的也飞了······
别看薛雯看不上王贤妃,她其实样样并不差,身处高位,家里有靖远伯的爵位,嫡亲的胞兄有功名在身,自然也算得上是出身不错,最要紧的是,又有一个排次靠前的皇子——这回新进宫册封的一个姓周的才人,就靠到了钟粹宫,住了个偏殿,成了贤妃的人。
小小的才人瞧着不起眼儿,但说来几乎无人不知,皇上到底还是喜爱柔弱乖巧那一类的,故而这回的几个秀女中,除了一个算是这一挂的姓宁的秀女封了美人,连前段时间大出了风头的刘意在内,其余人都只得了才人位份。
有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前脚还为此笑话刘意竹篮打水没落着什么好呢,结果除了伶俐又有手段的周才人,连宁美人在内都住在了较为偏僻的迎禧宫,许才人和张才人还得一起住在一个殿内。
偏远狭窄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迎禧宫还有主位!虽说冯昭仪多年无宠是个透明人,但一宫主位就是能管着她们,日日还得请安,这仨人别提多憋屈了······
那刘意,却是住到了昭阳宫旁边没有主位的景阳宫。
薛雯在慕容氏封后这件事里出了力气的,皇后当然记她的好,她哪里是薛雯的对手,被哄得——如今连本就因一些有的没的的小事而对其心存疙瘩的亲侄女慕容皎皎都靠后,皇后简直“喜欢”死薛雯了。
别说是让刘意住景阳宫偏殿,就是让她一个小小才人住正殿,皇后估计都能闭一闭眼给她准喽······
那景阳宫的确是好,还带一个小花园,如今住了新人了,直殿监也赶忙派了人好生做了一番修整。
薛雯偶尔路过进去瞅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这倒是个好地方,本宫偶尔也可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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