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果世间至宝,有市无价,这也仅限于生病中毒之人来说,除了做药引,宋念卿倒也想不出婆罗果能作何。
她撑着下巴微微往前倾身,闻见他身上清淡的莲香,还有药香,很浅很浅,被莲香给遮住了,很难闻出,与昨夜那件白色披风上的药味一样。
大乔善医善毒,常年跟药材在一起,宋念卿也是耳濡目染,对药味很敏感。
狐眸幽幽,携了几分意味不明。
“东西送来了,姑娘可以回去了。”南似雪下完逐客令,折身回到内室放着书画的案几前,执笔临摹,不再理会身后的女子。
屁股还没坐热就撵人,真叫人不爽!宋念卿心口似是堵着一口闷气,神经似的跟着他进了内室。
两人对立而站,案几上,一幅刚作完的水墨丹青画,画的是那庭院的满树梨花开,没有艺术细胞的宋念卿也是忍不住夸赞一句:“啧,挺漂亮。”
最引她注目还是画上右下角盖了刻章的两个小字,字体瘦劲清峻。
她细看,轻声喃喃:“子莲。”顿了一下:“这是”
南似雪执笔的手一顿,笔尖点在宣纸上,晕开一滴妖冶的红,似极了那只野猫儿眼角的一抹朱砂。
宋念卿抬眸看他,隔着一层黑纱,瞬间撞上他的清眸,便那样静静的、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猝不及防的撞到她胸口最柔软的一处。
他的眸光,总是那样清冷清冷的,眸中像是藏了一轮皎月的清华,仿若芸芸众生红尘浮世都落不入他那双好看的眸儿。
错开眼神,他淡淡道:“我的字。”
宋小姐着魔般的心里默念:
子莲
子莲
她觉得,她肯定是得魔障了,要不然怎会神使鬼差的说出那句话:“以后我唤你子莲可好?”
南似雪明显怔了一下,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平静如湖面的眸中漾起了层层涟漪。
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道:“姑娘该回去了。”
音色一贯的淡凉疏冷,细听,却比往日多了一丝情绪,叫慌乱。
窗外夜色已经浓成墨,是该回去了。
宋念卿极不情愿的应下:“哦,那我回去了。”嘴上说着,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隔着黑纱的眼睛不停地偷看眼前的男子,越看越发移不开眼,娘哟,这男的怎生得这般勾人。
雪衣缥缈,好似一朵不染世俗的雪莲花盛开在天山的巅峰,如云卷舒于天边,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
宋念卿突生一个想法,她想采摘了这朵雪莲花,占为己有。
南似雪放下笔,锦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沾了水墨的手指。
宋念卿眼神直勾勾看着那双好看玉手,想起方才的触感,心里一痒,隔着案几猛然倾身靠近,出其不意的朝那玉手摸了一把。
啧,手感真好,就是好凉。
南似雪一时不察,一双软弱小手便那样毫无征兆的覆他手背摸了两下,还未反应过来,那作乱的小手风一般的缩了回去。
恍然惊愣,大概平生没见过这般“轻浮”的女子。
等他回神,那“小流氓”已经走到门口,做贼心虚般一溜烟儿便没了身影。
左手背上留有温热,南似雪手中锦帕却是放下了,右手指腹细细摩擦那一处,是那偷儿方才触碰的那一处,眼底缓缓凝聚一许妖的红,淡红的眸儿,给那出尘的容颜添了几许妖惑。
“猫儿,胆子不小呢。”声音少了一分清秋的寒,平添了三分暖春的柔。
今晚的夜,染了别样的温柔,凉风撩了谁心,明月乱了谁的眸
第42章 得了和大波儿一样的病
这厢,宋念卿出了南相府,摘下面纱斗笠,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一路上轻声呢喃:“子莲。”
“子莲。”
想起方才,她可是一时经不住诱惑“轻浮”了人家?
宋小姐自我反省:是否太唐突了?
转念又一想,既摸了,早知道多摸一会儿了,想起方才那感觉,心旌摇曳,月色下的小脸红了。
宋念卿回去让大乔瞧瞧,她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会突然这般心跳加速,心神荡漾,心起涟漪
这样边走边想,想着想着有种乐极生悲的感觉,小脸顿时一垮,她不会真生什么怪病了吧?大事不妙啊!
大半夜的,夜深人静,都在美梦里“徜徉,”宋念卿一进南院儿,便是一声哀嚎,扰了别人的美梦。
“大乔,快快快、给我把把脉,看我是不是得什么怪病了?”卷起袖子往大乔的内室跑去。
大乔闻声,脸色一变,利索的翻身下床,鞋袜都来不及穿便赤脚跑出内室,言辞有些慌乱:“小、小姐,怎么了,可是中毒了?”
宋念卿把胳膊伸到她面前,催促道:“快、你帮我瞧瞧我是不是得病了。”
大乔不敢懈怠,严肃认真的替她把脉。
小乔听得动静,也是手忙脚乱的跑出内室,点燃了一盏烛灯亮着,坐回桌前静静看着她姐姐把脉,神色略微紧张。
须臾,大乔皱眉,脸上神情变化莫测,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吞吐道:“小姐,你、你——”
还未说完,便被宋念卿和小乔同时急声打断:
“我没救了?”
“小姐病的很严重?”
大乔:“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