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秀爱不释手的摸着绸罗锦缎,心情大好,讥笑:“这傻子还挺值钱呢。”吩咐一旁的下人:“把这些聘礼都抬到库房。”
“是。”一群小厮抬着聘礼去库房了。
李挽秀视线停留在那聘礼上,眼中精光闪烁。
一上午的时间,中书侍郎将要迎娶宋家七小姐的消息人尽皆知,满城沸沸扬扬,这事儿也成了百姓们茶前饭后的笑谈。
酒楼茶肆,三五成群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这事儿:
“虽说宋家这七小姐人傻脸又丑,但人家好歹是个黄花姑娘,嫁给中书侍郎这么个又老又唉!”一声感叹,百姓难以启齿了,徐尚儒那点癖好,百姓多少有所耳闻,不知该说恭喜这七小姐还是同情她。
“谁说不是呢,这中书侍郎的儿子都比这七小姐大,说是老牛吃嫩草一点儿也不为过。”
徐尚儒有个儿子,叫徐望才,是当年正室留下的,如今年龄比宋念卿还大上几岁,从小跟着徐尚儒长大,近墨者黑,跟他爹一个德行,比他爹还青出于蓝胜于蓝,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有十房妾侍,过不了多久就打破他爹的记录了。
“七小姐那副样子,想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是不可能的,也就这中书侍郎能看上她了。”
“今日有人瞧见中书侍郎去太傅府下聘,出来时笑的满面春风,听说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能不满意吗,中书侍郎都多大的人了,这亲事要是不满意,这辈子都别想娶上媳妇了。”
“还听说中书侍郎一点儿都不计较七小姐长的丑,逢人就夸七小姐一双眼睛长得漂亮,可喜欢那双眼睛了,说是会勾人呢。”
“......”
楼下三五成桌的百姓聊的热火朝天,楼上雅间,雪衣男子敛眸静静品茶,听到楼下络绎不绝的谈话声,他的一双清淡的眸子,慢慢的,凝成妖红色,似血的眸子,如淬了幽冥狱火。
他抬眸,刹那间眸色如常,指尖转动茶盏,他道:“宋家七小姐要嫁给中书侍郎?”语气平平,不喜不怒。
“公、公子。”古牧吞了吞口水,有些心慌,“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虽然想不明
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敢保证,那七小姐再怎么眼瞎也不会看上中书侍郎那个老禽兽。
他家公子不比那老禽兽香吗。
“那双眼睛,本皇也看上了呢。”一声呢喃,淡若风清,房间的雪衣男子没了身影,桌上的茶盏,化成粉末,被风吹散无痕。
古牧按住乱颤的小心肝:完了,要不得安宁了啊。
另一间雅间,楚之延听到楼下的谈话,指尖毫无节奏的敲打桌面,眼底思绪万千,他低声喃喃:“宋念卿”
他问身旁男子:“五皇弟对这门亲事怎么看?”
楚璟容一袭绿衣,淡雅如竹,如斯清贵,眉眼间是如沐春风的浅笑,他说出自己的看法:“挺意外。”
楚之延笑道:“是挺意外,宋太傅竟舍得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一个过百的老头子,”更意外的是,宋念卿竟然同意这门亲事,她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他想起宋文承寿宴上的那次见面,这位宋家七小姐,丑不丑先不说,但并非如市井传言般那样痴傻,她为何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中书侍郎?
楚璟容浅笑莞尔,“或许宋太傅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外人,不方便多嘴。”
“五皇弟言之有理,”楚之延端起面前茶水一饮而尽,遮住了眼底的暗芒。
南月国都知道楚璟容淡泊名利,不喜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拉帮结派,各位官员家中之事也从不多问。
他与皇家的各位王爷交情甚浅,很少往来,只是今日出来散心碰巧遇见楚之延,两人才落脚茶肆喝茶聊天,恰好听见楼下谈论宋家七小姐嫁给中书侍郎这一消息,俩人便议论起来。
这门婚事,确实有些意外。
过会儿,门外有人敲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进来的是楚璟容的近身侍卫竹风,“王爷”他视线扫过一旁的楚之延身上,有些欲言又止。
楚璟容笑,平易近人,“都是自家人,有何事直说吧。”
“是,”竹风将手上的一个绿色荷包递出去,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出自深闺女子之手,他道:“王爷,这是宋二小姐身边的丫鬟送过来的,说是让属下转交给王爷。”
荷包上绣了一朵木槿花,南月民风开放,有一个风俗,只要深闺小姐看上哪位公子,都会送上一朵木槿花表示情义。
这荷包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二小姐?太傅府的二小姐,”楚之延看着那荷包,想起了那位惊艳才绝的女子,眼底意味深长笑着,“能得宋家二小姐的青睐,五皇弟好福气。”
“太子兄说笑了,”楚璟容淡淡一笑,没有接过荷包,对竹风道:“把这荷包送还宋二小姐,多谢她的厚爱,本王受不起。”
“是,”竹风拿着荷包,退出去了。
楚之延面色微笑,语气调侃:“宋二小姐那等绝色风姿,五皇弟真是舍得拒绝,”他的眼底,是藏着冷意。
楚璟容笑答:“正因为二小姐风姿绰约,皇弟深知配不上才拒绝的。”
楚之延默不作答,垂眸,似是在想着什么。
宋家七小姐嫁给中书侍郎一事刮得满天飞,也刮到了秦绾缨和夜离歌的耳朵里,惊的两人立马来找宋念卿打探虚实,看看是不是宋念卿得了什么精神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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