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话落,见永嘉一如既往的不接话,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忽然从手链上摘下一颗绘刻着图腾的狼牙,双手递给永嘉:“这个送你。”
永嘉瞧着穆勒突然递来的东西一愣,她与他对视,在他几番催促的目光下,仓促接下来,她不解:“这是…?”
“这可不是普通的饰品,这颗狼牙是小王十二岁时,亲手屠狼得的,”穆勒说着,语气隐隐透着少年人的骄傲,他指了指狼牙上的图案:“这是我们王室专属的图腾,你拿着它,若是遇到危险或是有急事,用这颗狼牙,便能见到我,突厥的人更不敢也不会伤你。”
永嘉没想到这颗狼牙竟如此贵重,她连忙递还回去,穆勒却背着手不肯接。
他转移话题:“公主殿下,小王心头一直有个疑惑,今日必得问出来。”
永嘉眼见穆勒的认真,怀中也生出几分紧张。
穆勒故作严肃的盯着永嘉半晌,最后面上突然咧嘴一笑:“您得闺名究竟唤什么?”他问完,又急急补充:“可莫要再取别的名字骗小王了。”
永嘉见穆勒忽而笑嘻嘻的模样,知他是故意逗她,她回过神来,一时察觉到自己因紧绷太久而发酸的脸颊,永嘉揉了揉脸颊,忍不住一笑,她认真的想了想:“就唤昭昭。”
“昭昭?”穆勒不信:“你弟弟们都不知道这名字。”
“以后就唤昭昭,虞昭昭。”永嘉补充,她握了握手中的狼牙,向穆勒郑重道谢。
穆勒一挑眉,他妥协:“好吧,虞姑娘,后会有期。”
***
永嘉与沈桓在大魏与突厥边境的茶马镇住下,因人流复杂,果然更好藏身,警惕了半个月,见安全无事,便慢慢放下心来,打算先定居一阵。
北地天空辽阔,入冬也比京城早,十月的天竟已零零落落的开始飘雪。
沈桓怕永嘉冷,早早买了三张上好的狐皮,替永嘉做了三件大氅,这里靠近草原,因地理优势,沈桓略略计算过,若是同样的皮料,运到京去,至少要贵上十倍不止。
沈桓这日上街去将做好的大氅取回家中,又收到陆翊寄来的信。
半个月前,御驾亲征的消息便已经传遍整个边境,永嘉与沈桓都时刻关注着前线的战事。
沈桓拿信归家,他拆开信封,迅速看了一遍,随后递给永嘉。
永嘉看着陆翊信上说,沈邵与何长钧在北疆开战,战争初期,一切顺利,望他二人不必太过担心,待战争结束,他就想办法尽快回西疆去。
永嘉稍稍放心:“但愿战事早些结束。”
沈桓又拿起信,逐字逐句的看过,随后放到一旁的烛台上,焚烧掉。
“何长钧领兵多年,何家军也是祖祖辈辈扎根在北疆的,北疆的地势他们烂熟于心,想要彻底拔出何家这个祸患,只怕还要废些功夫。”
永嘉闻言点头:“陆将军曾在何家军待过,想来也算知己知彼。”
“不止他,皇帝也待过,”沈桓顺嘴说出来,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看了看永嘉的面色,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下去:“这场仗终究要看老天爷更偏向谁。”
永嘉闻言未再接话,她看着沈桓提回来的东西,询问:“那是什么?”
“给阿姐和姜尚宫做的大氅,快入冬了,北疆不比京城,落了雪,很是冻人。”沈桓说着:“阿姐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永嘉依言拆开包裹,去试大氅,沈桓环视屋子,想起自自己回来,便未看见姜尚宫,不由询问:“阿姐,姜娘呢?”
“去街上替我买药了。”
沈桓闻言,心上不由一疼,神色一时间便落寞下去,走到永嘉身旁,他将大氅披在她身上,亲自替她系带子。
永嘉看着身前沉默的沈桓,她抬手,指尖轻点了点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她轻笑着劝他:“桓儿,阿姐没事。”
沈桓闷闷不语,他系好带子,上下打量永嘉,他望着她担忧的眉眼,终还是咧嘴笑出来:“这大氅做的简单,可穿在阿姐身上,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永嘉被沈桓逗得一笑:“就你嘴甜。”
沈桓又替永嘉脱掉大氅:“阿姐歇歇,我去街口等着姜娘,天快黑了,怕她一人不好走夜路。”
永嘉将蜡烛装进灯笼里,递到沈桓手上,送他出门。
永嘉独自在家等了一阵,久久不见沈桓和姜尚宫回来,她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院子外仍没有动静,永嘉实在坐不住,出门去寻。
街口空荡荡的,不见沈桓,更不见姜尚宫,永嘉在附近找了许久,她寻不到人,心慌不止,返回家中,也不见他们回来。
永嘉等了一夜,次日天色大亮,沈桓和姜尚宫,一个人都不曾回来……
第89章 大魏很快要完了
永嘉整夜未等到人, 再也坐不住,她带上帷帽,锁了家门, 到街上去寻人。
她沿着市街,逢人一路打听, 期初没什么线索, 后来遇上了许多同她一样找人的乡民。
有人惊动了临近的官府, 调查整日,发现是突厥生乱, 违背缔约, 趁夜色, 在边境劫掳了大魏百姓。
永嘉的心一时更沉了。
沈桓与姜尚宫彻夜未归,她便知他们一定是出事了,否则桓儿绝不会将她独留在家中,她最初怀疑是沈邵的探子,探到了他们的行踪, 却没想到是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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