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瑾站起了身望着地上一片又一片血淋淋的肉片,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本宫给过你机会的,可你为什么偏偏要伤害她呢?”
狱卒审问许多犯人,也动过刑,可亲眼看见魏昭瑾用匕首把人生生剜成白骨,他们也难以控制胃里的不适,纷纷跑出去吐了起来。
怡秋站在大理寺门前焦急的等待,直到看见一身血污的人从里面出来时她才迎过去,可刚一靠近魏昭瑾,她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便直冲冲的扑进了怡秋的鼻腔,她清楚地记着魏昭瑾来时穿的是一袭红衣,可出来时却是暗红色,袖口还时不时滴落着鲜血。
“殿下...你没事吧!”
魏昭瑾木讷的摇了摇头走进了马车,刚一坐下那坐垫便被鲜血染红,空气里充斥的令人恶心的血腥。
昨夜情况紧急,魏昭瑾便把江之初安排在了自己离宫前的寝宫,一众太医刚刚结束了长达一夜的救治,前脚刚一迈出宫门后脚便见着浑身血淋淋的魏昭瑾站在他们眼前,众太医吓破了胆赶忙跪了下来,额头紧贴地面不敢直视魏昭瑾。
魏昭瑾开口道:“她怎么样了。”
打头的太医壮了壮胆子微微直起腰身但仍不敢和魏昭瑾对视:“回...回禀长公主殿下,驸马...”他犹豫了一下,昨夜看见江之初是女子的时候属实吓破了胆。
“驸马怎么了!”魏昭瑾厉声到,连怡秋都退后了一步低下了头。
“驸马,驸马吉人自有天相,弹药没有打在要害,且...且有一块玉佩挡住了冲击,伤口不深,止住了血后便无性命之忧了。”
魏昭瑾紧锁的眉结舒展开来,情绪也好了许多:“那要多久才会醒来。”
太医继续道:“臣等已经开了方子,一张内服一张外用,臣相信不出三日驸马便会醒来。”
魏昭瑾长叹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许:“本宫乏了,退下吧。”
“是是是。”太医忙起身快步的逃离了魏昭瑾的身边。
魏昭瑾本想先去看看江之初,但刚走到门口便停下了步子:“对啊...她不喜欢这样的我。”
“殿下,要先沐浴吗?”
魏昭瑾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她想远离江之初,她怕自己身上罪恶的味道会污染的她。
宫里的御池全天都有热水供应,不需要怡秋准备便能直接进去沐浴。
怡秋站在魏昭瑾身旁接过魏昭瑾褪下来的衣物,外衫已经被鲜血浸透,沉上了许多,怡秋接过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衣物也被浸上了血污。
衣衫褪尽,魏昭瑾姣好的身形暴露出来,她玉足轻点一步步走向浴池。
怡秋看着热水一点点盖住魏昭瑾的身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叮嘱道:“殿下,您脖子上的伤口千万别碰到了水。”
魏昭瑾点了点头坐在了御池中,一圈一圈的水波消失不见,池面安静了下来,热气朦胧的遮住了魏昭瑾暴露在外的脊背。
“你先出去,本宫一个人来就好。”
怡秋本想伺候她沐浴,但魏昭瑾开口了她又不能违抗公主的命令,纵使有万般不放心她也只能带着染血的衣物退了出去。
大门重重的关上,扇起一阵凉风,偌大的御池此时只剩她一人,寂寥凄清。
许久,御池里回荡着女人悲凄的哭声,眼泪滴落在池水里,激起淡淡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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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来了?”郑允依坐在榻前淡然一笑。
江之初叹了口气穿过黑暗坐在了她的旁边:“又这个词你用的很好。”
“噗,你是来跟我谈心的?”
江之初点了点头:“算是吧。”
不知什么时候桌前竟然摆放了一套茶具,郑允依走上前去倒了盏茶递给了江之初。
江之初有些惊讶的结果茶盏:“这里还能有茶?”
郑允依唇瓣微抿,笑道:“假的,图一乐趣罢了。”
江之初抿了一口,当场做出一套痛苦面具:“好苦啊!”
“是吗?”
郑允依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淡然道:“我倒觉得还好,比起那日喝过的甘甜多了。”
江之初垂下眼睑:“阿瑾的茶再苦都是甘甜的。”
“茶哪里比得上她苦?”
“什么意思?”
郑允依放下茶盏走到她身边坐下,漆黑的双眸对上了那对纯粹干净的琥珀:“我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心里所想我早都明了了,你以为自己没有走进她的心里,没有带她走出过去,你无法接受这样的她,对吗?”
江之初点了点头,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我不知道你那里是什么样子的,但...身处她那个位子有太多的不得已,她若是不狠那他日便会被抛弃,心狠是她活下去唯一的筹码,连我都能理解她,你为什么不能呢?”
“可我只是想让她跟我说实话,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我,我们在一起不就应该彼此坦诚相见吗?”
郑允依摇了摇头:“那你又何曾对她坦诚相见?”
江之初动摇了“我...我不可以。”
“你看,连你都有自己不得不保守的秘密,你又为何要求她对你坦诚相见呢?她已经为你改变的足够多了,你只需要记着她爱你便就够了。”
郑允依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生生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对啊...我又为何要那么强求她,原来残忍的不是魏昭瑾而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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