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向没个正行,手里抱着刀,倚在门上,嘴里笑道:“哟,好名贵的玉,我猜猜,这是阮妹子送的吧?”
他习惯了霍青行的脾性,原本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哪想到屋中的少年郎看他一眼后站直身子,竟轻轻嗯了一声,直接承认了他的话。
要进门的动作一顿,应天晖这次是真的目光诧异地看了一眼霍青行。
霍青行却未看他,转身朝桌子走,“你怎么来了?”边说边倒了两盏茶。
应天晖压下心里的讶异,抬脚进屋,走到桌边随手把佩刀往桌上一放,嘴里说道:“明天庭之不是请吃饭吗?”见霍青行狭长的凤眸睨过来,轻咳一声继续说,“这不如想妹子说你这阵子心情不好,让我过来开解开解,我想着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了。”
说完一顿,眼中泛起笑意,“不过我如今看你,倒像是自己排解好了?”
“嗯。”
霍青行低头喝茶,无视他眼中的调笑,语气淡淡,“没事了。”
应天晖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就跟被猫挠了一下似的,痒得不行,茶也不喝,凑过去,一脸八卦地询问,“你这阵子都经历了什么?跟哥哥说说看?”
他可实在是太好奇了。
霍青行手里握着茶盏,抬眸看他,“你很闲?”
啧。
就知道他是这个德行。
应天晖习惯了,倒也不觉得遗憾,双手撑在脑后,翘起脚,身子往后边的墙壁一靠,懒洋洋地笑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改口叫弟妹?”
听到这话,霍青行却变得沉默起来。
“怎么了?”
应天晖察觉到不对,坐直身子,皱起眉。
霍青行没有立刻说话,他把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垂下眼,指尖轻轻搭在杯缘上,过了好一会才说,“她有未婚夫。”
“什么?!”
应天晖神色震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霍青行,而后突然沉下脸站起身,冷声道:“那丫头是什么意思?”说着就要往外走,还未往外迈出一步,又听到身后男人传来一句,“她只是拿我当朋友,也不知道我喜欢她。”
应天晖脚步一顿,皱着眉回头,“霍青行,你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就是我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好有未婚夫罢了。”霍青行神色如常,语气淡淡,仿佛这话说的并不是自己。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应天晖沉着脸,又看了眼霍青行,估计这货也不会主动跑人跟前去说,没好气地嗤笑道:“难不成你还想搞暗恋那套,陪在她身边什么都不说?做一个深情守护的陪伴者?”说完见他并未反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好气又好笑,“霍青行,你可真行。”
“那你呢?”
霍青行看着他,“你说了,然后怎么样了?”
应天晖脸一僵,过了许久才无奈地抬手捏了捏眉心,重新坐了回去,有些憋屈地说道:“我跟你情况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霍青行还是先前那副模样,垂着眼,看着腰间玉佩,“若是说了之后连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说。”
他不希望自己最后变得和应天晖一样,连接近人陪伴人的资格都没有。
应天晖看着烛火下神色淡然的霍青行,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屋子里一片沉默,两个人沉默对坐,原本受命来安慰霍青行的人此时自己也苦闷得不行,喝了口茶,苦涩一路从舌尖泛到喉间,他一贯喝不惯茶,如今更甚,放下茶盏问道:“有酒吗?”
“厨房。”
“我去拿。”
应天晖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
阮庭之吃完饭过来绕圈的时候就看到霍青行和应天晖坐在屋顶上喝酒,他一看就顿时来了气,站在院子里,叉腰怒道:“好啊,你们两个居然背着我喝酒!”
看到阮庭之,原本正沉默喝酒的应天晖倒是立刻笑了起来,探身看向院子里,“哟,阮大人来了啊。”
他已经从霍青行这知道了阮庭之的情况。
阮庭之听到这一声调笑,啐一声,直接踩着梯子上了屋顶,看到瓦片上已经有好几个空酒坛了,更是气得不行,大骂道:“霍哑巴,你是人吗?我昨天巴巴问你讨酒喝,你才给我那么一坛子,今天倒是大方!”
霍青行平躺在屋顶,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握着一坛子酒。
他已经喝了不少,却并未见醉,甚至连双目也依旧清明,闻言也只是看着阮庭之淡淡一句,“就那么一坛子,你不也醉得不行。”
阮庭之被这话堵得眼睛都瞪大了,似乎没想到哑巴居然也有怼人的一天。
应天晖就坐在一边笑看着他们,见阮庭之被堵得说不出话,随手拿起一坛子酒递给他,笑道:“行了,喝酒吧。”
“哼。”
阮庭之拿起酒坛就坐到了一旁,刚想喝酒,想到今早和阮妤保证的,一顿,正好瞧见阮妤从堂间出来,他忙喊道:“妹妹!”
原本正闷声喝酒的霍青行听到这一声,动作一顿,他忙侧过头,循着声音看过去,正好看到阮妤抬头看过来。
屋檐下的灯火落在她皎洁的脸上,投射出温柔的橘黄色,似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屋顶,少女神色微怔,反应过来才笑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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