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星晚皱眉喊她,又转头对阮妤抱歉道:“抱歉,我们先回去了。”她今日过来也是因为她们说想看看霍青行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她索性无事便一道过来了,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阮妤倒没什么好生气的。
无所谓地说句“无妨”,眼瞧着她们要离开,便想送她们出去,却见徐之恒站在后头,正皱着眉看向那个名叫“素素”的女子。
“徐,徐世子。”
众人都没想到他会出现,一时都变了脸,庄星晚倒还好,也随大流喊了一声。
徐之恒先看了一眼阮妤,见她无碍,便又把目光投向另外几个女子,看到庄星晚的时候,似想起什么,目光停顿一瞬后才又看向那个“素素”沉声说,“她没有对不起我。”
他少年封将,却无骄奢之气,偏偏性子深沉,这才让长安城的少女们对他又敬又怕。
这会他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却让一众少女都不敢抬头,最后还是阮妤上前打了圆场,“别吓到我的客人。”又和庄星晚等人说,“还要用餐吗?”
庄星晚看一眼身边的少女,一个个都低着头,显然是被徐之恒吓到了,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和阮妤柔声说,“今日就不用了,我们改日再来。”
阮妤应一声“好”,目送她们离开,这才看向徐之恒。
徐之恒见她看过来,微微蹙眉,低声道:“……抱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阮妤好笑道,“我还该谢你替我说话呢。”
见他还是一副蹙眉的模样,也没多说,只温声说,“豫王他们就在楼上竹字厢房,你先上去吧。”
徐之恒看了她一会,沉默地抿了下唇,然后点了点头,收敛心思上了楼。
阮妤目送他上楼,其实她心里是有话要问他的,关于晋王的事,她心中已笃定是他做的,只是不知这事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她虽然和徐之恒做不成夫妻,但也不愿看他出事。
不过如今这个情况,显然不是说这事的时机。
还是看以后吧。
……
又过了一会功夫,霍青行也终于来了。
酒楼的人如今都知晓他是阮妤的未婚夫,待他自是十分客气,瞧见他来,跑堂阿善就笑着迎上前,语气恭敬,“霍公子,您的朋友都已经在竹字厢房了。”
霍青行点点头,他常来店中,自然无需人引路,只环顾了一眼热闹的大厅,问人,“你们东家呢?”
阿善忙答:“东家在楼上。”
霍青行谢了人一声,没有立刻去竹字包厢,而是提着一包蜜饯先去了阮妤那,敲门进去的时候,阮妤正在看账本,见他进来,挑了下眉,“怎么不去吃饭?”
“你昨日说想吃李子铺的蜜饯,我路过就给你带了一些。”霍青行说着把东西放到了阮妤的桌上。
阮妤没有去看蜜饯,而是看向霍青行,见他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心疼道:“我便是想吃,回头让人去买便是,大热天的,你何苦亲自跑这一趟。”
那家蜜饯铺子离书院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这人又惯是不舍得花钱,肯定不会坐马车过去。
霍青行却只是笑看着她,语气和声音都温柔,“没事。”
阮妤知和他说“不用”也是枉然,索性也就不再说,只道:“豫王和冯宾他们还在等你,你快去吧。”
霍青行点点头,要离开的时候见她脸上似有话要问,略一思索便明白她想问什么了,索性先留下来和她解释起来,“我和豫王算是机缘巧合认识的。”
“怎么说?”阮妤问他。
霍青行没瞒她,实话实说,“一个月前,我回家路上发现他和一群黑衣人在搏斗,便上前帮忙了,后来才知晓他是豫王。”
“什么?!”
阮妤脸色微变,第一个反应便是上前去拉扯他的衣裳,“你有没有事?”
夏衫本就单薄,霍青行一时不察,被阮妤拉开衣裳,露出半个肩膀,见她还有往下的痕迹,连忙伸手去阻拦她,红脸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真没?”阮妤皱着眉,还是有些不放心。
见霍青行摇头,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一些,但还是有些没好气地和他说道:“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和我说一声!”
霍青行自知理亏,也不敢辩解,只能上前抱住她,低声说,“我那会没想太多,只是见他孤军奋战,有些不忍。”又说,“你放心,我那会计算过,那几个黑衣人明显不敢把事情闹大,看我过去怕引来其他人,肯定不会恋战。”
阮妤沉默看他。
见他目光开始变得担忧着急,最终还是忍不住叹口气,低声问他,“霍青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我怎么办?”
霍青行闻言,心下一凛,脸色也跟着变了。
他那回其实也是旁观了一会,没有立刻上前,他不是不清楚多事只会引来事情,他初到长安,毫无根基,帮人也许会害了自己,只是见那少年苦苦支撑隐有败相,自己也掂量了那些黑衣人的路数,预计自己应该能抵挡一阵,那边又靠近居民区,动静大了肯定会引起注意,而且他在帮忙前还喊了一声“失火了”。
他是想好了一切安排,才上前的。
但确实——
如果那次有一点变数,他就见不到阿妤了。
而且后来知晓自己救得居然是当朝豫王,他心中的确是有些后怕。若是孑然一身,他必然无所畏惧,可他还有家人,还有阿妤……他不是一点软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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