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会给工程师和工匠们画好的图纸,同样步骤也会写出来,但一般来说,他们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需要陆溪去解疑答惑。
陆溪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转,没有一刻是停歇的。
虽然她富甲一方,坐拥无数的资源,还有无数臣民的爱戴,但她一定是这个国家,最忙,最苦的人。
好在她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如今,在她的领土上,国民富饶,安居乐业,可以说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他们有这个世界生产力最先进的工厂,也有武力值最强的军队,有最为开明的、仁慈的统治者。
在这里,没有贵族和王室需要他们跪下行礼;同样也没什么教廷来洗脑他们,奉献自己。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不被拘束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种,大家都是一样待遇,只有罪犯会被驱除,被鄙视。在他们的法典上,没有任何一个条款写着歧视,也没有任何一个法令要求你无条件风险。
有付出必有回报,只要不是懒汉,都能找到自己的定位,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城市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陆溪需要管的事情,也越来远多,但此时,她心灵上是满足的。
如果没有出现任何阻碍,那么她将一直缓慢的发展下去,以一种温和的、不见血的方式,完成权利、政策的更迭。
然而,上天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陆溪一直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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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农民播种的粮食到了丰收的季节。每当这个时候,陆溪的城邦就要举行一场庆典来庆祝丰收,民众们载歌载舞,聚在一起歌颂大自然的恩赐,歌颂公主殿下的慷慨和仁慈。
但今年的庆典没有如期举行。
因为他们的城邦,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是从王城来的,王城距离此处千里迢迢,使者拿着女王的手谕来找陆溪,让她尽到作为臣子的责任。
女王的手谕召唤陆溪回王城,手谕上说,她们可怜的、共同的父亲,如今已经重病在床,陆溪已经离开王城许多年,父亲见不到她,死也不能上天堂,所以不管陆溪手上有什么重要的事宜,都必须放下来,立即跟随使者回到王城尽孝。
陆溪的姐姐克丽丝只是个傀儡女王,她除了享乐,脑子里空空如也,没有民生大事,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
所以,这一道手谕的背后,并不是克丽丝真正的指令,而是她背后的教廷势力,在把陆溪召回王城。
那些教廷的人,终于是坐不住了么?
陆溪垂下眼睛,眼底闪过一抹讥诮凉薄的笑意来,倒是一点也不慌乱,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些人被捧了太久,早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是什么样了。
一开始,陆溪颁发那些和教廷意志背离的法典时,心里就在担心教廷会朝她发难,让她立即废止,或者让她停止接受民众,但好在陆溪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她依照自己的意志,按部就班,把自己想做的改革,全面推行了。
这八九年来,陆溪一直提心吊胆,一般战战兢兢地的发育,一边考虑要怎么做得不动声色,不引起教廷人的注意。
整整近十年的事情,教廷给了她那么长的事情。
他们并没有陆溪所想象的那么敏锐,也没有对整体格局的判断,把这黄金十年送给了陆溪。
如今再想来发难?
已经迟了。
现在她的根基已经厚了,不是教廷随便捏几下就会死的小公主了。
既然想找她茬,那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没准,最后是她找他们茬呢。
陆溪收下了手谕,对使者说道:“大人一路奔波劳累,我先好好的招待你,两天之后,我们再动身回去。我这里的事务繁忙,女王的手谕来得突然,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希望大人谅解。”
使者松了一口气,没作他想。
他的任务就是要把陆溪带回去,本以为要威逼利诱,陆溪才会跟他走,现在这么轻易的答应,省了好多功夫,他就也不介意多留两天了。毕竟他也真的累了,需要休息。
安顿好了使者之后,陆溪才招来查理,和他仔细的叮嘱对策。
陆溪说:“查理,两日后,我会和使者一起动身回王城,你把手里的事情交接给其他人,到时候跟我回去。”
查理一脸不安,他担忧道:“可是殿下,您明明可以拒绝——前国王对您没有任何情谊,别说他是否真的重病在床,就是他真的要去世了,因他对殿下的绝情,殿下也有理由不去。”
只需要装病,亦或者随便搪塞过去就好了。
在查理看来,陆溪这个举动,十分危险。
如果,她回到王城后,随便落个水,摔个跤,生个病,都有可能要她的命,让她“死”。
教廷的人,对于想要出手清除的人,绝对不会给她任何逃生的机会。
陆溪却摇摇头,格外的冷静,一双眼看不到惶恐,反而有种尘埃落地的淡然。
她说:“不,你错了查理。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去的。如果我不回王城,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我的把柄落在他们手上,他们就可以有理由讨伐我,对我的领土发兵。我有查理保护,当然不惧怕危险,可是这座城市,是所有人共同建造起来的,我不能让它毁于一旦。如果我的臣民要因为我的过失饱受战火,那是我的失职。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人摧毁我们的家园。如果有人要冒险,那就让我承担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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