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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乐在意极了,沉了脸色:“庄学子看来不仅要多学学圣人之言,还要多修修圣人之心。如此心性,也配念圣人之语?”
    庄方自知理亏,虽然气愤,却也拿梁乐无可奈何,只好针对李轲再度发难:“李学子既有如此孝心,留在家中守孝便是,何必来白阳书院?”
    “孔圣人曾言:‘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达丧也。’在下已守孝三年,莫非庄学子以为孔圣人所定时日仍有偏颇?”李轲看着他,想到方才梁乐所言,“也许庄学子的确未熟读《礼记》,一切礼法都并不知晓。”
    庄方哑口无言,半晌,阴阳怪气道:“李学子真是好口才,庄某服气。”
    李轲勾起嘴角,似是对他笑了笑:“过奖。庄学子迟早也有机会行此孝道。”
    说完他便朝萧夫子行一礼,坐了下来。
    他这话与方才庄方说梁乐的那句如出一辙,只是更隐晦了一些,但在场众人谁能听不明白。
    “你——!”庄方气得伸手指他,又看看萧夫子,希望夫子能如刚才呵斥自己一般呵斥李轲。可萧夫子恍若未闻,见他们二人似是已论出个结果来,便拿起《礼记》,继续为他们上课。
    这堂课过得极快。梁乐本要去找庄方问问究竟是谁传出这些流言蜚语来的,后者却一下课便落荒而逃,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站在学堂门边,看着庄方的背影,有些无奈。却也不准备丢了自己的书生形象追上去,转身便要去找李轲。
    柳温拦住了她。
    “梁师弟。”柳温一袭白衣,书院统一分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是别有气质,隐约有股仙气。
    但他开口却像是个红尘俗人了:“梁师弟今日受了委屈。但原本此事也与师弟无关,师弟若是听我一言,还是离李师弟远些得好。”
    虽然他们已经在一个班了,但毕竟柳温比她早入学,又一直喊对方“师兄”,干脆未换称呼,便这么喊了下来。
    平心而论,柳温这些日子确实一直在帮她,不论是她与李轲被班上同窗孤立之时,还是日常一些生活琐事,这位师兄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提供些帮助。
    梁乐忽然知晓庄方他们起先的闲言碎语之中为何没有自己的大名了,想必也是这位师兄有所暗示。
    但柳温对她虽好,这些随手之举却从未到过李轲那儿,甚至这时还想让她别与李轲亲近。
    梁乐轻轻一笑:“柳师兄说笑了,李兄与我自幼相识,如今这等小事如何会影响我二人情谊。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若是旁的人,她受其连累,也许会选择远离这些麻烦事。但换了李轲,不管是再大的磨难,她也不会离开对方。
    她不欲再与柳温多说,免得李轲等会见到了还以为她与这人关系有多好:“柳师兄,李兄还在里头等我,我先告辞了。”
    转身走进学堂,她看到宋珩靠在一旁,不知将她与柳温的话听去了多少。毕竟同窗一场,即便她模糊感到这人并不喜欢自己,却还是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
    擦身而过之际,她听到宋珩渗着寒意的声音传到耳边:“别接近慎之。”
    第58章 文学城首发   竟然是他。
    书院里不过百来人,学堂里发生了什么事,不出一日,所有人便能知晓。
    梁乐莫名其妙被宋珩警告一番,无辜得很。她哪时候主动接近柳温了?不都是柳温时不时就来找她?
    被倒打一耙的事令她有些不爽:“李轲哥哥,你说那个宋珩和柳温是什么情况?宋珩不愿意柳温有别的朋友?他为什么看我这么不顺眼?”
    李轲亦不清楚,但他同样希望梁乐与柳温少接触,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何必在意旁人。”
    梁乐无奈,她也不是在意这两个人,只是感觉自己着实有些冤枉,仿佛莫名其妙被卷入什么争端一般。她想到庄方在上课时随意污蔑李轲之事:“李轲哥哥,那日有人跟着我们吗?我记得一路上都没遇到过其他人才是。”
    “确实。”李轲颔首,他那夜虽然神志有些恍惚,但仍有注意四周,并未见过其余学子,“约是你买香之事被有心人做了文章。”
    “那为什么不找我?怎么知道是你的事呢?”梁乐提出自己始终未想明白之处。
    若是一路上并未有人与他们碰面,那唯有她白日时买东西的行径暴露在了众人眼前。可若是如此,她才应当是那个众矢之的。难道因为她与李轲走得近,所以才会有人往李轲身上推?
    也不对。
    那些学子议论之时,甚至知晓是李轲娘亲的忌日。
    即便学子之间消息传得快,这种私密之事,知道的人也不会有多少。顶多是知晓李轲父母早亡罢了,如何能猜到那日是他娘亲的忌日。
    退一步说,即便是真的有亲眼撞见他们在烧纸,为何不猜测是在祭奠他爹爹?
    想到这里,梁乐忽然有了些推测。
    她抬起头,正准备对李轲说出,就听到对面的少年同样看向她,似是亦有了想法。
    “有人认识你。”
    “此地有故交。”
    他们同时说道。
    李轲娘亲去世之事,应当只有原阳县的人才知晓。要么是有人专门寻人打探了消息,要么是书院里有学子曾与他相识,至少是对他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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