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贺晓蓝心里来了希望,正要点头,白斯乔指尖一弹,烟头上的几粒火星子跳着往她的眼睛冲去。
“啊!”
贺晓蓝尖叫着往后缩,却被身后的青年堵住了去路。
“你在干什么!会瞎的!”她惊慌失措。
白斯乔重新靠在椅背上:“怕吗?”
贺晓蓝不明所以,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你觉得她掉下去的时候怕不怕?这么长这么陡的坡,坡底全是碎石和尖树枝。”
白斯乔声音很轻很平和,贺晓蓝后背的汗毛却全都竖了起来。
“说了跟我没关系呀!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抓我,信不信告你非法囚、禁!”她硬着头皮说。
“囚-禁-你?”白斯乔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嗤笑一声,“就你也配。”
他抬了抬下巴,青年从旁边抬过一个东西。
贺晓蓝定睛一看,是个合上的捕兽夹,上面锈迹斑斑。
青年蹲下身,动作娴熟的用两根相当粗的铁棍插入锯齿中,慢慢把它分开了。
贺晓蓝想往后缩,青年已经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这就是你放下的陷阱。”白斯乔说。
贺晓蓝的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白斯乔的声音虽然平静,可她从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读到了疯狂。
“不是,不是......”她眼中的泪不断往下掉,汗也冒了一身。
白斯乔弯腰从地上一个袋子中拿起根一臂粗的骨头,掂了掂。
他的语气似乎就是想单纯探讨这个问题的好奇:“你觉得这个捕兽夹能夹断它吗?”
他没再等贺晓蓝作出反应,笑了笑松了手。
两瓣锯齿应声合上,和牛骨撞击在一起,发出可怖的声音,被刺穿的牛骨碎渣四溅,甚至有些落在贺晓蓝身上,隐约还带着血腥味。
“我根本不是针对林漾!”她崩溃了,捂着脑袋缩着身体尖叫,“是她自己倒霉非要拉着万樱!”
白斯乔表情没什么变化:“哦?”
“我只是想让万樱踩夹子,谁知道林漾会拉着她,万樱,万樱踩到果浆打滑,就把她也扯下去了。”
贺晓蓝一直不敢看白斯乔的眼,但分明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变了,连忙补充:“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一起掉下去的,我真的没想害她,还好她没事......”
她混乱又着急的辩解着,可白斯乔一直没说话,他越沉默,贺晓蓝心底越发虚。
白斯乔要对付她的话,简直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真的没想害林漾的,”恐惧快要让贺晓蓝喘不过气,“白总,求你放了我吧。”
她一停下来,帐篷里就只剩下死一般寂静。
许久之后,白斯乔终于开口:“我给你两条路。”
贺晓蓝屏息凝神望着他。
白斯乔重新慢慢点燃一根烟:“要么,你踩进这个捕兽夹里,所有一笔勾销。”
贺晓蓝睁大双眼,难以置信这么血腥的话是从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她当初居然在追月里对他心动不已,真的是疯了。
“另一条路呢?”
白斯乔浅棕色的眸子动了动,又笑了:“做个奉公守法好公民,自己打电话自首。”
第二个对比之下,容易接受多了,贺晓蓝暗暗松了口气,一股恶气突然又涌了上来。
“你就不怕我去警察局倒打一耙,说东西是你们弄的,然后威胁我顶包?他刚刚用手碰了捕兽夹,上面肯定有指纹了!”
白斯乔终于看向她,贺晓蓝突然后悔刚刚说的话。
男人唇边还挂着点笑,可是她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阿姜,”白斯乔淡声说,“你来。”
贺晓蓝在那个名为阿姜的青年手机里看见自己警觉四顾走到小径上的身影,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按照她的要求放置捕兽夹,在不起眼的路边涂抹果浆。
她目瞪口呆,艰难的转过头看白斯乔:“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白斯乔并不回答,只是略带思考般抵着头:“你说得也对,报警把你抓起来简直是太简单了,这样吧,我就按照这个视频里的方法,先用捕兽夹夹着你的脚,再让你按照下午的路线滚一趟。”
她根本没说过好吗!
这是个疯子吗,这么做就是明明白白的杀人啊!
可白斯乔看起来很冷静,贺晓蓝直觉他说得出就做得到,甚至很可能——
即使她死在那个坡下,也没有任何人找得到白斯乔的把柄。
“阿姜,动手吧,我困了。”白斯乔阖上眼,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
直到领子被青年拽住,整个人被扯起来,贺晓蓝才回过神,疯狂挣扎着:“我不要!不能这样对我!”
青年像个石头一样不为所动。
她泪水涟涟看向白斯乔:“我自首,我自首还不行吗!”
“我觉得没意思了,”白斯乔勾了勾嘴角,“除非你让我听到些有趣的东西。”
“我说,我说!我把所有东西告诉你!”
青年的手一松,她陡然摔回地上。
贺晓蓝颤抖着嗓子,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她跟副导演认识,借着去探班的机会踩了点,然后又买通剧组的安保,把自己的两个人带进去,布置好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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