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欢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怀里,还抱着骨灰盒。
任凭谁来拿,她都不松开。
绷了几天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病势便汹涌而来犹如山倒。
楮墨站在床沿,看着她。
“容曜。”
“是,墨少。”
容曜躬身,“您吩咐。”
楮墨凝望着时清欢,“找块好墓地,给温老爷子办后事。”
“是,墨少属下出去了。”
“嗯。”
床上,时清欢睡的并不安稳。
发着烧,嘴里含混的说着话。
“疼妈妈,清欢疼”楮墨坐下来,看着她,眉心微微蹙起。
说梦话?
以前没这个毛病啊!
想了想,摇摇头。
呵她以前是个哑巴,又怎么说梦话?
楮墨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五年前、五年后性格迥然不同?
以前性格那么软弱,见到个陌生人都羞羞怯怯的,现在胆子是真大啊以前那些,真的都是装的吗?
呵,那也装的也太像了。
怎么做到的?
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可是,不是装的那么真是因为失忆?
呵楮墨冷笑,没想到,世上真有失忆这回事!
时清欢哼哼唧唧,“哼疼。”
楮墨顿了顿,想想五年前的事情,真不想理她。
可是,看到她皱着五官的样子,又控制不住。
楮墨慢慢俯身,将她抱住,她还知道疼吗?
跟人玩命的时候,就没想到会这么疼吗?
他僵硬着身子,轻拍着她的肩膀,生涩的吐出一个字,“乖”“嗯”时清欢发出一声嘤咛,似乎是在回应楮墨。
楮墨勾唇,唇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然而,下一秒,那一丝丝笑容就僵住了。
时清欢喃喃,“肖扬疼啊!
我好疼啊”肖扬?
又是肖扬!
楮墨蓦地松开时清欢,冷眼瞪着她!
“嗯”时清欢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楮墨,“肖扬!”
楮墨一怔,神色尴尬。
她拉着他,乱喊什么?
一个劈腿的渣男,有什么好的,让她这么留恋?
“放开!”
楮墨一抬手,挣脱了她。
“肖扬”时清欢手落空了,哭起来。
“呜呜肖扬,你走了,你不要我了。”
她可怜的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骨灰盒,“我知道,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呜呜”眼泪挂在眼角,嘴里重复着这句话梦里面,是两年前,她被戚美珍推下楼,从家里跑出去,结果体力不支,浑身是血的晕倒在街头。
那个时候,时清欢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姑娘、姑娘?”
肖扬冒雨,蹲在她面前,“你怎么了?
醒醒啊!”
肖扬不是一个人,还有他的朋友一起。
“肖扬,别管了!
伤的这么重万一回头讹上你怎么办?”
“就是!
这年头,碰瓷这种事还少吗?”
肖扬拧眉,犹豫了。
和朋友走过,想想又跑了回来。
“肖扬!
别去!”
肖扬蹲在地上,将昏死的时清欢抱了起来,“别怕啊!
我送你去医院我相信你,不会讹我的!”
时清欢眼角含泪、低低呜咽,“呜呜肖扬,不要丢下我”楮墨目眦欲裂,暴躁的出去了。
第42章
清一色年轻漂亮的女人几天后,时清欢被接回了水清华庭。
管家给时清欢送来了葬礼上要穿的衣服。
全黑的长裙,白色的鬓花。
时清欢一看到,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外公!
您放心,清欢无论吃多少苦,都不会放弃!
恒阳集团,是您留给妈妈和我的,清欢一定给您夺回来!”
一下午,时清欢都在电脑前忙碌。
原先投出去的简历,也收到了一些回复,有让她去面试的。
不过,她都不打算去了。
既然要工作,她就应该以恒阳集团孙小姐的身份,回到恒阳集团去!
时清欢把自己的简历整理了,连同自己的股东身份,一起发送到了恒阳集团董事会的邮箱她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可是,即使举步维艰、如履薄冰,她也不得不走下去。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夕阳西下。
时清欢拿起手机,因为静音都没有察觉。
里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还有信息都是肖扬的。
“呵。”
时清欢觉得好笑。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肖扬这么关心她是什么时候了,他们在一起后的最后这半年,他对她明显是疏忽了现在分手了,他的电话和信息倒是多了起来。
深吸口气,点开信息。
清欢,你怎么样?
那个男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清欢,怎么不接电话?
你在哪儿?
除了公寓,你没有地方可以去,这么多天,你怎么过的?
清欢,我找不到你,给我回个电话可以吗?
“呼!”
时清欢长舒口气,仰起头,忍住眼底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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