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叶松开门环,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向门后那个模糊的身影,踉跄的后退几步,只觉的面前之人陌生至极。
“这样便好,乖乖呆在这好好反思。”
觉察出门后的人乖顺下来,连灵这才松了口气:“不然我便将你视作?撕毁约定,将你永远囚在连王府。”
他矗立在昏暗的柴房中,任由愤慨和无?力感一齐涌上心头。
良久,他才无?可奈何的低声应道:“好……你当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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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降下来,到了饭点,王府总会显得稍有忙碌。
更何况今天还是来了客人。
眼见苏默等人已经在大堂落座,饭菜也将要上桌,却迟迟不见连灵过来,渠宁不禁皱起了眉头。
正好此时去喊人的下人回来,朝着他禀报道:“渠宁大人,王爷现下在庭院中,说是不来参加晚宴了。”
“为何不参加?”渠宁沉声道。
“王爷未说缘由……”
“罢了……”渠宁叹息,随即从自己的位置上直起身来,一边往外走去,边对苏默和赵扬道:“两位稍作?片刻,我过会儿便将她带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待到那两人应下,他便离开大堂,径直往庭院走去。
盛夏的夜风尚且温热,但也比不过前几日,最酷热难捱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再过不久,应是快要至夏日的末尾罢。
思绪纷繁间,他亦脚步匆匆,很快便停驻在临水小亭前。
那个惯来不省心的姑娘此时正背对着他,两腿穿过座椅栏杆,在池子的上方无精打采的乱晃。
原本那一头漆黑的长发看上去也许久未好好打理,有些凌乱的散在背后,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然。
“听早春说,你将他关进了柴房?”他开口:“他惹了你,我原以为依照你的性子,会直接动手打他。”
“阿爹。我现在不打男子了,多窝囊啊。”她苦笑着转过半个身子,接他的话。
“我倒是不知,你现下如此怜香惜玉了?”渠宁眉头紧皱,语气中难免带上些心疼:“他到底怎么惹你了,快与我说说!”
“……我不说。”连灵转过脑袋,重新磕在栏杆上,怅然道。
“啧!”渠宁心里也有些来气:“你现下不会还在替他说话!”
“没有啦阿爹。只是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事情。”
“真要是小事情,你会露出这种表情?”渠宁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他蓦的将视线停在她手?间,便见其中握有一串黑铁的钥匙。
似是握在手中有千斤重,她低头轻轻的摩挲了半晌,神色微郁,一言不发。
现下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便是与他决裂,彻底成了死敌,再无?和好的可能。
“虽不知他作?了什么,但现下见你这副模样,不外乎是被伤透了心。”
确实有点。
连灵被这么一提,当即眼眶微酸,低下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好似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子。
“那咱们不要他了!”
温热的气息忽的笼罩在她身边,尚不待她反应,便被渠宁抱在怀中:“你也应知道,他本就是商国皇血,若不是东皇作?梗,千万也不该入我们连家的门。”
连灵缓缓回抱住渠宁,吸了吸鼻子,缓缓点头。
“阿爹!我要娶新夫郎!”
察觉到自己肩头微湿,渠宁心疼至极的又将自己的孩子搂紧。
“好!想娶几房娶几房!”
她向来好哄,当即破涕为笑:“不要这么多。”
“多娶些,好快些为连家开枝散叶。”渠宁语重心长道。
“阿爹你说过你不急的!”连灵擦干眼泪,好笑的埋怨道。
“骗你的,我怎会不急?”渠宁一脸实诚,见她哭过之后神色舒畅了一些,便也暗地里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莫要饿着自己,与我一道去吃饭,亲王还在等着。”
她收拾好情绪,嗯了一声,便跳下石椅。
“我看你带回来的小亲王就可爱的紧……看着也挺喜欢你……”
“阿爹怎么连你也打人家的主意!”
“呵呵,说笑而已。”
她一边无奈的与渠宁回嘴,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在方才的石凳上,忽然一怔。
似又回想起那个暴雨夜,青年安静的蜷缩在潮湿的黑暗处,那双寂寥又孤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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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早春进屋,将早食托盘置放在了一旁,打开了挂在身上的医药匣子。
“王爷,我来帮你换药。”
连灵慢吞吞的从床上起身,便听早春又说道:“听闻王爷回沛城,这会儿李风阁下也一大早就过来了。”
早春拿起药膏,涂在她半好的伤口上,连灵一边疼得抽气一边郁闷:“她来干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是来找王爷玩耍,现下正在和赵扬阁下在大堂一块闲聊呢。”
“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陪他们玩?”连灵没好气道。
“王爷!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
门外忽然传来某个油滑风流的声音,紧随一双靴子不客气的迈入连灵的卧房:“就是伤着了,才更要找些美人好生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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