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锦盒之内,放着一串铃铛。
那铃铛是一根红珊瑚玔穿起来的,贺乾渊拿起,他端详良久,然后转过身来,又看着林枕棠。
只见榻上美人侧卧着,那朦胧轻纱做成的衣袍之下,两条纤弱白皙的小腿光洁,在烛光中泛着皎色。
贺乾渊的手轻轻抚上美人纤细的脚腕,另一只手则拿过红珊瑚串起来的铃铛儿。
缓缓的,他将这铃铛玔系在林枕棠的脚踝处。
随着他的动作,那纯金打造成的小铃铛儿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叮铃声。
林枕棠不由得羞红了脸,特别是当贺乾渊的手指无意识地触碰到她的脚时,她就更觉得难为情了。
就算嫁人了,女子的脚还是不一样的。
“我看看。”贺乾渊系好了,便示意着让林枕棠站起来。
林枕棠只顿了一顿,很快便听话地站起来,她双足娇小,如今赤着足,又戴了一圈红玔金铃,更显得肤色洁白仿佛羊脂,别是一番勾人风情。
她低着首看去,只见这铃铛小小的,正随着自己的动作发出细微清脆的响动。
这场景落在眼中,贺乾渊唇角勾起,明显是满意的模样。
“如此,不论你在哪里……我都听得到了。”
这么小的响动,表哥听得见吗……林枕棠对于贺乾渊的这句话表示怀疑。但对着那冰冷的男子,她还是含羞低首,轻声回了一句,“是。”
“过来。”说着,贺乾渊伸出手,停驻在半空中。
那瞬间,林枕棠似乎从贺乾渊眸中看到一丝温柔。她顿了顿,然后往贺乾渊身边走去。
那人一把抱过她,然后又躺了下去,这期间,他的手一直环着林枕棠。
“睡吧。”
“嗯……”
林枕棠也真的是困了,很快,贺乾渊就听到耳边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听得林枕棠睡着了,贺乾渊这才低眸看去,夜色中,他仔细端详着林枕棠模糊的眉眼。
那瞬间,贺乾渊神色冷漠阴暗,看着看着,他冷笑一声。
终归到底,只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他都知道。
但是……既然她听话,那么,就暂且宠着也不是不行。
知道吗阿棠……贺乾渊的手慢悠悠拂过林枕棠的鬓发,他心中暗叹着,低声道:“想要活得长久——”说到这里,他不做声了。
想要活得长久,就一定要听话。
***
晨起,贺乾渊还没走,正坐在那侧擦拭长剑。
林枕棠揉揉眼睛,她还有些困,正要唤青鹊进来侍候,却见贺乾渊还在那里坐着,不由得微微一惊,“表哥今日无事吗?”
“一会就走。”贺乾渊说着,将剑收起来。
林枕棠一看,他今日穿了盔甲,愈发显得俊俏挺拔,威仪凛然。
“表哥今日是有什么事吗?”
不怪她多心,毕竟,就是平日里练兵,贺乾渊也是极少穿戎装的,所以看到今日齐装待发的表哥,林枕棠有些不明白,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贺乾渊。
“杀人去。”贺乾渊说着,淡然抬头看向林枕棠,“你入了宫后,若我不让人来接,你不要自己出来。”
“啊……是。”林枕棠有些慌乱,表哥虽然是不咸不淡的模样,但是……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秦羽送你入宫,轿子已经在门口。”贺乾渊说着,站起身来,他的容色冷漠,虽然秀美,却又带着阴毒。
“好。”林枕棠应一声,然后坐起来,就这点动静使得她脚踝处的小铃铛发出轻微的响动。
此刻,贺乾渊正要出门,他听到了,脚步微微一滞。
那一瞬间,他似乎是想转过去看看林枕棠,但最终还是没看,只大踏步离开了。
门外,青鹊和烟雀见贺乾渊走了,慌忙进屋服侍林枕棠,她们两个一进门就看到了鲜红的金铃玔,于是,她们先是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又忍不住问林枕棠,“小姐,这是……”
“这是表哥……算了,你们问这些做什么。”林枕棠红了脸,这种事情没办法多谈,于是只道:“还不赶紧梳头。”
看到林枕棠这样,那两人都忍不住笑了,“是,奴婢这就为小姐梳洗。”
另一个听到这话,嬉笑道:“还叫什么小姐,如今该叫夫人了呀。”
“是是是、将军夫人~”
林枕棠看着那两人,娇嗔道:“两个死丫头,赶紧梳头吧,今日要去枕嫣那里。”
“二小姐那里?”
顿了一顿,烟雀才反应过来,“是、是入宫?小姐要入宫。”
“是。”林枕棠叹了口气,“我感觉,似乎表哥有什么事,让我入宫避一避,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想来就是那个意思。”
看到那两个的表情,林枕棠马上又说,“应该不是大事,他没有告诉我,应该是有把握的,你们别担心。”
说完,她重新端正坐在镜前,“不过,你们手下动作快些,秦大人已经在门口等了。”
“是。”青鹊和烟雀赶紧应了,时间紧张,她们为林枕棠描了个淡妆,又梳了个简单的发髻。
其实,说实在话,就林枕棠这模样,最是简单妆饰的时候,最是让人心动。
就比如她此刻,面容纯真清丽,却偏偏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无声引诱。
“走吧。”林枕棠自是不知她的勾人之处,梳妆完毕以后,她面色淡然,率先往门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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