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爷向来手快,金丝楠木的棺材已然做好。
选了个吉日,下了葬。
若舒一身素衣跪在墓前,半岁的忠澜被奶娘扶着傻傻地跪在旁边,好奇地望来望去,却没起身。
待仪式办妥。
若舒望着侧面的山坡,对杜玖柒说道:“玖柒,在山坡上种满菊花吧,让母亲睁眼便能看到。”
杜玖柒依旧说:“是。”
待秦道川从北地回京做了交割,马不停蹄赶到青州时,青州已归于平静。
秦道川抱着忠澜对若舒说道:“我见你没反应,只当你不介意,又出行在即,事多缠身,想着等回来了再与你细细地说,毕竟情况有些复杂。你倒好,一言不合就来这一出。”
若舒说道:“将军火气好大,若舒出身商贾,不比那名门闺秀,但也没落到任人打骂的地步。将军有气还是去别处撒吧!”
秦道川一听,说道:“你自来为所欲为,哪个敢说你个不字,就是我也从未在你高声说过一个字,我事事体谅你,你为何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若舒说道:“让奶娘将忠澜抱走吧,他听多了不好。”
秦道川说道:“你若不改,他以后自会常常听到。”
若舒说道:“你我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很多。”
秦道川说道:“我不与你胡搅蛮缠,我今日便将原委告诉你便是。”
若舒说道:“不必了,我对别人的花前月下不感兴趣。”
秦道川叹了口气,说道:“孩子是祖母从津城寻来的,是个女娃,也算是秦氏血脉,她一心求子,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对外就说是她自己生的。”
若舒听了,却说道:“也算是盘算得天衣无缝了,怕不是只哄着我一人是假的吧!”
秦道川说道:“我答应你之后,便从未再与她,你为何还是不信呢?”
若舒更不乐意了,说道:“说得我像是个棒打鸳鸯的,我从未强求于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信誓旦旦。”
秦道川说道:“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若舒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那你来干嘛?”
秦道川说出口时便觉得不对,赶忙说道:“今日索性将话都说明白了,我与她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情意,她当初算计我,让我不得不娶她,后来的所为也让我越来越难以接受,但我毕竟已经娶了她,此事万莫能改,你怨我我受着,她怨我,我也只能随她去了。”
若舒听了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秦道川看她终于不再针锋相对,抱着忠澜,也不再做声。
晚间歇息的时候,若舒不许秦道川进她的房间,秦道川却不与她言语,要兰芷出去后,直接插上了房门。
若舒说道:“将军是忘了这是青州,不是你的国公府。”
秦道川还是不说话,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若舒连忙躲到了桌子后面,秦道川朝左走,她就朝右躲,秦道川朝右走,她就朝左走。
秦道川无语的望了一下天花板,停住了。
若舒正有些得意,秦道川却撑着桌子,一跃而过,站在了若舒的面前。
若舒望着窗外,正准备叫人,秦道川一把将若舒拖入怀中,说道:“想叫谁?”
若舒不理他,还准备叫人,秦道川将脸怼了过来,低声说道:“叫你养着的那个半大小子吗?”
若舒用手推拒着他,说道:“你起开。”
秦道川说道:“要不要先洗漱?”
若舒瞪着他,说道:“你想得美!”
秦道川说道:“我既然已经做了坏人,在你眼里再也做不了好人,那就干脆坏到底。”
说完抱着若舒就往床上去。
若舒气极了,手又被秦道川禁锢着,就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可惜感觉怎么那么硬,牙都咬酸了,也没见他什么反应。
秦道川将她放在床上,自己跟了上去,轻声说道:“别闹了,我都已经将能说不能说的话都告诉你了,你还要我怎样?”
若舒说道:“我不喜欢别人强迫我。”
秦道川摸着她的头发,说道:“你乖乖的,有话好好说,我自然不会强迫你。”
若舒说道:“你总是有幺蛾子,怪得了谁?”
秦道川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想我怎样做?”
若舒说道:“我哪知道?”
秦道川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我今晚上不想再说了,连着骑了几天的马,我有点累。”
若舒发现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秦道川说完起身叫兰芷,走到门前将门栓拿了下来,吩咐她准备给他沐浴更衣,说他的包裹都在秦东那里。
兰芷准备好以后,秦道川叫人都退下,自己进去了。
若舒听着里面的水声,想起这似乎是秦道川第一次在她面前沐浴。
不多时,他包着头发,穿着里衣出来了,见她呆呆的在那里立着,说道:“过来给我擦头发。”
若舒说道:“我不会。”
秦道川望着她,摇摇头,自顾自的擦着。
兰芷这时端来了碳盆,秦道川说道:“舒儿,帮我拿梳子来。”
若舒示意兰芷,兰芷低头就走,根本就没停留。
若舒走到梳妆台前,翻了几个小木盒子才找到装梳子的,里面大的小的好几把,就问道:“你要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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