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却淡然地说道:“不会,我自有道理。”
若舒有些好奇,想了想,还是没问。
又跪了一圈,秦道川定要若舒说出看清了三个字,才将她放下马来,又将阿筠抱上马来,带着她跑了一圈,第一次骑马的阿筠,欢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宅院。
若舒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的娴雅,问道:“待会要不要也去试试?”
娴雅却摇摇头,若舒这才反应过来,说道:“那让他们寻匹温顺的马,你坐上去,让他们牵着走走?”
娴雅依旧摇摇头,却望着若舒问道:“母亲,我的院子在哪?”
若舒说道:“挨着右院的院子都可以,阿筠与你一样,与他们分开些就可以。”说完,看了看满场跑马的儿子们。
娴雅又问道:“母亲不搬吗?”
若舒点了点头。
娴雅沉默了,若舒看着已近成年的女儿,解释道:“我的嫁妆都在这里,不宜搬动。”
娴雅却突然脸红了,若舒想了想,说道:“最近出府了没有?”
娴雅说道:“去白马寺上过几次香。”
若舒说道:“搬到自己的院子后,就自如些了。”
娴雅说道:“祖母说每日还是要多去陪陪她。”
若舒说道:“她现在有人陪,你若不习惯也不用太勉强自己,毕竟孝顺孝顺,不必非得又孝又顺才算孝顺。”
娴雅说道:“祖母说年后会带我出府走走,为将来打算。”最后几个字几乎轻得听不见。
若舒说道:“挑夫婿也是,你若不喜欢,不愿和我说,大可跟你父亲说,他自然会帮你。”
娴雅却头低得更厉害了,若舒见她羞涩的模样,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晚上,秦东拿着从兰芷处得来的肉食素菜,弄了个石板,炙起来。
秦西点燃了篝火,带着几个小子不断地往里面添材,火越烧越旺。
秦道川闻着肉香,对着若舒说道:“跟你一样,只懂得添材,不晓得节制。”
若舒却回了句,“养不教,父之过。”
秦道川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高声对着那几个还在不断丢柴的人说道:“留些材慢慢烧,这是城内,待会不好去寻。”
娴雅静静地待在若舒的身旁,打量着父母,抿着嘴,不知想些什么。
阿筠一直在帮着秦东的忙,帮着洒盐,洒调味料。秦东指哪她就洒哪,秦东不住地夸她洒得准,乐得她哈哈直笑。若舒要娴雅过去玩玩,娴雅却摇了摇头。
秦道川抱着忠漓,说道:“有熟了的,你不去,都会被他们几个吃光,走,父亲带你去。”
说完,起身就要去拉娴雅的手,却被娴雅躲了过去,这才意识到女儿已经大了。
若舒看着有些尴尬的秦道川,偷笑着。
秦道川反应过来,说道:“都是自家人,不要太拘谨,反而不自在,随我来。”说完,也不起步,望着娴雅,娴雅这才起身,还不忘问若舒:“母亲,你去吗?”
若舒摇摇头,秦道川说道:“你母亲嘴刁,不用管她。”
娴雅见若舒听了也不生气,更纳闷了。
娴雅有生之年都没有忘记,这个寒冷的晚上,还有炙肉的焦香,肉汤的浓香,木柴燃烧的味道,兄弟姐妹的打闹和欢笑,父亲对母亲的过分关照。
第二日,秦道川照例去萱微堂请安,贺诗卿早已坐在堂上,陪着老夫人说笑着,气氛很融洽。见秦道川来了,说道:“快来,诗卿刚说了个笑话,比你以前说的可笑多了。”
秦道川却说道:“我有几句话要单独与祖母说。”
贺诗卿脸色一变,神情莫测地望着秦道川,却依旧乖巧地告退了。
老夫人见贺诗卿出去后,语气一变,说道:“怪不得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如今便是。”
秦道川也说道:“祖母说的极是,故而孙儿要来提醒祖母。”
老夫人说道:“你如今对我说话的语气与她是越来越像了。”
秦道川却说道:“孙儿待会所说的话,祖母听听便是,就当梦一场,不然就会有灭道:“危言耸听。”
秦道川突然起身,坐到老夫人身旁,低声说道:“贺氏诬告算不算?”
老夫人说道:“你为何总是对她有偏见。”
秦道川说道:“此事皇上也知道。”
老夫人说道:“既如此有什么好怕的。”
秦道川说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正因为皇上知道,所以才可怕。”
老夫人沉思许久,说道:“你不是与他交情匪浅吗?”
秦道川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他日谁又说得准呢?”
老夫人说道:“你是说他与贺氏一起做的?”
秦道川说道:“贺氏起的头,他帮着圆的谎。”
老夫人说道:“所以这就是悬在国公府头上的一把刀罗?”
秦道川说道:“国公府加持大将军府,亘古难有,如今我又与西夏草原交好,怎能不令他心生忌惮。这几年我长年待在京城,只为消了他的疑虑。她倒好,为了一己之私,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
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从不现面,看来是我老婆子做错事了。”
秦道川说道:“事已至此,只能且行且看,只要北地无异动,暂时也不会有麻烦。只是湛儿日后就算接了国公府,这也会是隐患。”
--